第135章 大鳳王朝49(1 / 2)

祭司也不賣關子,娓娓道來:“這地方有點邪性。我第一次來的時候,還以為這裡已經有其他邪·教徒捷足先登了。後來才知道,這地方自古以來就是如此,每個月月中和月末那幾天都會出現‘霧障’,大霧彌漫整個村子,在‘霧障’裡待久了,就會漸漸失去理智,見人就砍,力大無比。”

“後來他們發現,‘霧障’的高度隻到十米左右,再往上就不受影響了,所以你們也看到了,這些高腳樓的前三層都空蕩蕩的,那裡壓根不住人。”

“小香寨的祖輩找到了平安度過‘霧障’的辦法——躲在高處,霧障影響不到的地方。”

這聽起來是完美結局,但既然小香寨的武德依舊如此充沛,甚至到了要將希望寄托在邪神身上的地步,那起碼證明,後麵一定還有其他轉折。

“起初這個辦法很管用,但沒過多久,問題又出現了。”

“那些埋在地裡的屍體從地底下爬出來了,徘徊在寨子裡。那時寨子裡的人跟往常一樣,躲在高腳樓上,等‘霧障’消失,才從樓上下來,結果一下樓就撞上了那些屍體,屍體跟被‘霧障’影響的活人一樣,見人就抓,力大無比。”

“那天死了很多人,一夜之間家家都帶上了黑紗。自那之後,寨子裡的死者都被葬在了那幢樓裡。”

陸宜修抬頭再度仔細打量了一遍那個與眾不同的“祭壇”,眉梢微皺,從這個建築身來看,它起碼有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曆史了,也就是說許久之前,小香寨就改變了喪葬習俗。

但問題依舊沒有解決。

“按理來說,這之後應該就平平安安了,後來他們發現,一旦寨子連續幾個月平安度過了‘霧障’,‘霧障’就會折騰出些其他變化來。”

“於是,就變成了你們現在看到的這樣……”

祭司朝周圍示意了下,手拿武器的村民們正好奇的打量著新來的這兩人,察覺到祭司的視線,還咧嘴朝他們一笑。

迎麵走來一個穿著複雜長袍的老人,他看了眼陸宜修他們,用外來者聽不懂的土話說了一長串話。

祭司也換了土話,跟對方嘰裡咕嚕了起來,時不時還指指陸宜修和鳳曉。

陸宜修跟鳳曉對視了一眼,往外走了兩步,壓低聲音交流意見:“這地方有點詭異啊。”

鳳曉興致勃勃:“那個霧障到跟邪·教徒使用的力量很相似。這裡會不會有‘藏寶地’,我是說邪·教徒樂此不彼的進行探險的那些特殊地點。”

陸宜修也懷疑過這一點,畢竟霧障一看就是超自然力量,很難說不是邪神搞出來的東西。

祭司轉過頭對他們道:“要真是‘藏寶地’的話,我能乾看著?”

“藏寶地”對邪·教徒而言,意味著豐厚的寶藏以及不可預估的危險。

“我借著傳教,把整個寨子上上下下翻了個遍,甚至還冒著霧障探索了一圈周圍,沒找到一丁點隱秘氣息,這絕對不是神的手筆。”

“那就奇怪了。”陸宜修也生出了好奇心:“這世界上還存在其他非凡力量?”

祭司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當然存在了,彆的不說,那些能斬殺邪神的修仙者就比我們強太多了。再說了,小皇帝一族不就是被特殊力量庇佑的得益者嗎?”

“除了這些之外,之前我在陰影之門時,特地查過這方麵的消息,那些人跡罕至的村落大多都有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祭司摸了摸下巴:“跟他們一比,小香寨的情況倒也不算糟糕。”

陸宜修大為震驚:“所有人跡罕至的村落都遇到了怪事?”

祭司驚訝於他的震驚:“大鳳王朝的疆域這麼遼闊,有些奇怪的東西不是很正常嗎?”

不,這一點都不正常,他玩的遊戲裡可不存在奇怪村落這種內容!

更何況眼下係統都解綁了,遊戲都通關了,世界都修正完了,那更不該突然冒出什麼不存在的遊戲內容……

等等,陸宜修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把自己方才那個一閃而過的想法重新梳理了一遍,世界修正完了?

如果說之前的世界局限在那四個不同遊戲的框架中的話,那世界修正完了之後,它會發生什麼?

這是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沒人會道世界未來的走向,它充滿了可能性,也充滿了未知。

陸宜修唯一知曉的一點就是,那四個遊戲都變成了它的一部分。

君權神授的大鳳王朝、祈求神靈賜予力量的□□徒、邁上修道之路的修仙者、能量體和伴生生物構成的‘地底世界’——這四個遊戲中都存在非凡力量。

這個世界並非仿版“地球”,它邁上的也並非名為科學的那條路。

所以這個世界裡冒出無數“奇怪的東西”,實在太正常了。

因為它不屬於任何一個遊戲,它屬於這個世界本身。

想通這一點後,陸宜修再看向小香寨時,心態就緩和了許多,既然不是個例,也不是什麼人為的陰謀,而是世界構成中的一部分——那就沒必要那麼緊張了。

陸宜修:“那要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祭司苦著臉道:“我這不是一直在勸他們搬到山外頭去嗎?既然‘霧障’這麼詭異,那換個地方住不就得了?它總不至於還要跟過來吧?就算跟過來了,讓外頭的人對付起這種詭異現象總比村民們拿命去填好多了吧?”

祭司說著說著就搖起了頭:“族長太頑固了,不管我怎麼說,他就是不同意。”

鳳曉突然接茬:“寨子裡的其他人呢?他們是什麼想法?”

“年輕的那一批倒好說,主要是年紀大的那一批,犟的跟驢一樣,怎麼說都不聽。”

“而且你們不了解小香寨,這寨子太封閉,年輕人壓根沒有話語權,族長說不行,那就是不行,沒彆的路可走。”

鳳曉瞥了眼對方,似笑非笑:“就你們以往的作風,你沒想過動點其他手段?”

族長不同意能難倒一個邪·教徒?邪·教徒下一秒就能手起刀落把對方給剁了。

祭司歎了口氣:“不瞞你們說,我是想過,但還是那句話,小香寨太封閉了,這些人知道我的能力,族長一死,我就是最大嫌疑人。”

“這地方問罪可不需要證據,我上一秒把族長弄死,下一秒整個寨子就能豁出命來讓我償命。”

“你們以為就我殺人不眨眼?這群人能在霧障的威脅下活下來,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除非我把整個寨子都屠了,不然這血海深仇這輩子都解不了。”

殺人不難,悄無聲息的屠了寨子也不難,難的是怎麼應付虎視眈眈盯著他們這群人的陰影之門。

“我還是靠做好事攢信仰點數吧,”祭司十分從心:“好不容易有個轉正的機會。”

他一邊說一邊看鳳曉——大鳳王朝在此前對邪·教徒的態度是寧可錯殺,絕不放過,逼得邪·教徒隻能隱姓埋名,活得像是下水道裡的蟑螂。

但隨著神靈已“死”,大鳳王朝的態度隨之鬆動,邪·教徒脖子上的繩索也略微鬆了幾分。

這位祭司很有奮鬥欲,對著(未來的)頂頭大boss一通表忠心,明裡暗裡的表示自己正在洗心革麵,絕不濫殺無辜。

鳳曉應付了幾句,很快不耐煩了。

他將話題從無意義的表忠心上轉到了正題上:“你剛才跟族長說了什麼?”

“哦,我說你們倆是我的朋友,來小香寨看看情況……”祭司話還沒說完,就見徹底不耐煩的鳳曉拽著陸宜修朝那幢特殊建築跑了過去。

於是後半句還沒出口的話硬生生的斷在了嘴裡。

“他說要給你們安排幾個人來著……”倒也沒有其他意思,寨子裡的習俗一直都是如此。

因為缺乏合適的繁·衍對象,所以寨子但凡出現外來者,都會安排“春風一度”甚至好幾度的“特殊民俗”,以確保下一代的出生率。

寨子太過封閉,婚姻觀跟外界截然不同,孩子跟著母親長大的,隻知其母不知其父的狀況在寨子裡十分常見。家庭構成以女性為鏈接連接在一起的,同一個母親生下來的孩子會組成一個大家庭。

不過這應該不是什麼重要消息吧,祭司想道,背著手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鳳曉帶著陸宜修逛了整個寨子,在那個“祭壇”探索了半天。

祭壇裡的鈴鐺比他們想象的要多,不僅外麵掛著那種特殊的鈴鐺,在建築內部,每一層的上方都懸掛著密密麻麻的絲線,絲線上安靜的掛著一個又一個的鈴鐺,乍一看,就像特殊材質的天花板似的。

就是這個天花板有點低,鳳曉和陸宜修這兩個成年男性一伸手就能輕鬆碰到那些掛起來的鈴鐺。

鈴鐺沉甸甸的,入手的材質十分光滑,鈴鐺上雕刻著圖案奇怪的花紋,陸宜修一連看了數個鈴鐺,發現每個鈴鐺的花紋都不同。

他翻轉鈴鐺,看鈴鐺內部的結構,發現它之所以沒有聲音,是有人用某種東西填滿了鈴鐺內部,被塞滿了之後,鈴鐺自然發不出響聲了。

陸宜修饒有興致的繞著這一層,打量頭頂上的這些鈴鐺。

而鳳曉粗略的翻看了幾個鈴鐺後就對它失去了興趣,轉而觀察起了這一層裡的其他東西。

或許是因為後來被用作祭壇的緣故,這一層的地麵上浸滿了黑色的痕跡,空氣中隱隱約約散發著不太好聞的氣息。

地麵上還殘留著某些東西被匆匆搬走的痕跡——從這個大小來看,應該是神像。

“走,上去看看。”鳳曉二話不說,往更高層走去,

隨著樓層的增高,往上的樓梯逐漸變得狹隘,房間麵積更是急劇縮水——這是一個類似三角形的建築,下方的空間最大,越往上空間越小。

大概是因為上方的空間太小,東西不好搬,所以鳳曉他們一連爬了七層樓後,終於看到了還沒來得及被清空的“祭壇”殘骸。

人頭被精心炮製,堆成了一座小小的京觀。

京觀麵前擺放著一尊神像,不同於之前那個木雕,這個神像的質感和氣味十分特殊,它渾身塗抹紅色塗料,每隻手上都插著一個骷髏頭,神像腳下滿地都是炮製後的肉塊。

鳳曉停下腳步,攔在了門口。

陸宜修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還沒往裡看,就嗅到了那股奇怪的味道。

有些熟悉,還有些讓人作嘔。

“沒什麼好看的,走吧。”鳳曉悶聲道,推著陸宜修下樓,也不說去看看最頂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