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最好能隨機巡查兩到三次，年底邪·教徒回來彙報工作情況的時候，方便你們核實……
”
陸易盯著陸宜修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鬨的甲方：“哪來那麼多人？”
陰影之門本來就隻有三兩隻小貓，規模一直小得可憐。
陸宜修想了又想，最後把視線挪到了鳳曉身上：“你之前訓練出來的那批軍隊現在誰在管？”
這一點上，鳳曉一直很靠譜：“當然是我的人，就宣政殿那個情況，把訓練出來的軍隊交給他們，說不定沒幾天軍隊就散成一盤沙了。”
鳳曉猜到了陸宜修的想法：“我把軍隊接下來的拉練安排改一改，正好那些村子的路況足夠複雜，也訓練一下他們在複雜地形上趕路的技巧。”
這支軍隊遇上你可真是八生有幸啊，陸宜修同情了士兵們一秒，轉眼拋到腦後，跟陸易道：“那監督邪·教徒的事你就彆插手了……對了，你聽說了那些村子裡的怪事了嗎？”
陸易點了點頭：“求助信在我房間裡堆了一大疊，那些邪·教徒最擅長偷奸耍滑，沒有危險都能叫他們形容出生死一線間的情況，那些怪事沒他們說的那麼危險。”
陸宜修有些驚訝於他對此的篤定：“這麼肯定？”
“前不久陰影之門也出了點怪事，不過已經解決了。”
陸宜修大驚：“什麼怪事，怎麼解決的？”
“影子到處亂跑，即使是陰影跟死亡的姊妹的信徒也沒法跟這些失控的影子建立聯係，它們具有一定的攻擊性，對人類具有極強的敵意……”
這個怪事聽起來太有隱秘界的味道了，陸宜修有些懷疑到底他們說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件事。
“你確定這是怪事？不是陰影之門出了其他技術上的問題？”
“不是我確定的，是咕嚕嚕確定的，”陸易攤手：“這個詭異狀況才剛冒頭就被咕嚕嚕們發現了，失控的影子對人類有攻擊性，但對咕嚕嚕沒有敵意，咕嚕嚕順利的進行了分析，然後就把這玩意給解決了。”
如果是咕嚕嚕解決的話，那就沒什麼可驚訝的了。
陸宜修有些好奇：“怎麼解決的？”
陸易：“那恐怕得你親自跟他們溝通了。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他們解決了這個怪事後，陰影與死亡的姊妹的技能在陰影之門範圍內的威力變大了。”
“變大了？”
“羅賓已經試過了，同樣的情況下，在陰影之門操縱的影子數量多了一倍。”
“你的意思是，這個怪事跟信仰有關？”
“不知道，但它被解決之後，相關信仰的技能被增強了。”
陸宜修喃喃自語：“不太對啊，按照艾肯之前的說法，這是一種自然現象，跟信仰和神靈無關。”
他也沒問咕嚕嚕——問咕嚕嚕也問不出什麼來，他直接給艾肯去了個電話。
艾肯聽清來龍去脈後，稍微嚴肅了幾分，說要確認下情況，就掛斷了電話，片刻後，對方打了個電話過來。
“這確實是自然現象，但你說的這個陰影之門的自然情況的出現是受到了該地大規模存在的異常現象的影響……這麼說你們可能很難理解，總之該地的數據因為受到乾擾而出現了異常增長，導致這次出現的詭異事件與該地的異常現象存在一定程度的重疊。”
“不過不用擔心，這很正常，這屬於智慧生物的活動造成的連鎖反應，按照分析儀器的數據來看，應該是某種遊離的分子突然具有了規律性導致的，所以咕嚕嚕們解決它的辦法是將該遊離分子打散，重新歸於該地，導致了這片區域內的特殊能力得到強化的現狀。”
“等那些遊離分子重新融入其他分子中之後，這個情況就會漸漸消失……”
說道這裡，艾肯話鋒一轉：“你們已經到陰影之門了？我讓咕嚕嚕給你們帶了裝備，你們快下來玩吧，哢噗都等半天了。”
陸宜修掛斷電話後，現場大部分人都在思考艾肯方才那段話。
所幸現場不僅有陸宜修，還有甲三。
甲三將艾肯的長篇大論翻譯成了人話：“這裡詭異事件受到了陰影之門的影響，出現了影子試圖脫離影子世界的狀況……這可能跟‘陰影世界具現化’這個技能在此處頻繁使用有關。”
要說這個，那陸宜修可就不困了，他很清楚這座古堡具有教派總部這個特殊屬性，在古堡內部的影子更為活躍，幾乎形成了藏寶地般的詭異場景。
眾人若有所思的思考了片刻，除了人類活動能影響到詭異事件誕生這一點外，彆無所獲。
怪老師一直沒開口，直到此時才道：“這意味著這種奇怪事件難以徹底杜絕，它不是偶然事件，而是特殊能力的濫用和自然環境的改變導致的連鎖反應，你們可以提前習慣起來了，之後這種奇怪事情隻會層出不窮。”
鳳曉表情古怪了幾分：“這麼說來，普及特殊能力反倒變成了一件勢在必行的事情？”
陸宜修想了想，提出異議：“普及特殊能力也有可能加劇人類對自然環境的影響，導致這種怪事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
“這個前提是，如果不普及特殊能力，這些怪事就不會再出現，”
鳳曉攤手：“但現在特殊能力還沒大規模推廣，這些怪異事件已經層出不窮了，總不能說那些偏遠村落裡的詭異事件是因為村子裡的人擁有特殊能力吧？”
甲三：“所有事情都有正反麵，普及特殊能力也同樣如此。”
鳳曉頷首：“我寫封信催一催陸向文他們，我打賭他們絕對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陸向文或許讚同普及特殊能力這個提議，但士族是一個利益糾葛錯綜複雜的利益體，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立場和需求，即使陸向文的士族領袖，也沒法統一士族的想法。
隻要這個古老又根深蒂固的利益集團依舊存在，他就必須不斷妥協，不斷協調，不斷讓步，以獲得大部分士族的支持，確保士族能繼續支持改革。
從某種角度來說，不是陸向文裹挾著士族做出決定，而是士族裹挾著陸向文來確保他們的利益不受到根本性的損害。
個人的意誌在這種巨大的集體前不具有任何作用，陸向文是否讚同普及特殊能力不重要，重要的是士族不會讚同這麼做。
他們需要溫順的羔羊，不需要擁有利爪的猛獸。
隻不過鳳曉來勢洶洶，士族從一開始就被壓製，所以他們選擇了沉默等待，等待著一擊必殺的機會，又或者是新的轉機。
他們太熟悉這一手了，很多事情隻要拖著拖著慢慢就沒了蹤影。
鳳曉對此一清二楚，改革是一場暫時妥協的狂歡，不意味著士族、大商人以及皇權真的和解了。
階級立場擺在那，他們之間壓根不存在和解的可能，隻有暫時妥協和漫長鬥爭這兩種狀態。
鳳曉隻是沒必要著急而已，腐朽舊事物自尋死路，他著什麼急？他又沒打算跟大鳳王朝共存亡。
要知道宣政殿搞宮心計的時候，涅羅城可沒停下發展的腳步。
涅羅城的乾部一批又一批的來陰影之門普及了特殊能力，用在城市建設和生產力發展中。
鳳曉隨口提了一句，沒多說什麼，政治鬥爭意識停留在極為粗淺階段的陸宜修也沒意識到更深層次的含義，他被提醒了另一件事。
陸宜修：“那些‘信仰操作台’的遠程遙控器給涅羅城和軍隊分發下去了嗎？”
陸易打了個哈欠：“東西都堆在倉庫呢，你們沒動作，我這邊人手又不夠，你總不能指望它們自己飛過去吧？”
陸宜修懺悔了幾秒，視線在眾人身上轉悠了一圈，罕見的體會到了宣政殿大人們的感受。
人手太不夠用了！
最後他將視線落在了怪老師身上：“涅羅城那邊就讓他們自己來領走好了，反正他們怎麼分配這些遠程遙控器我們也管不著，至於軍隊那邊……”
鳳曉接過話茬：“我讓他們自己派人來領。”
也隻能這麼湊合了，陸宜修還想說些什麼，幾個咕嚕嚕蹦蹦跳跳的在人群中轉悠了一圈，打開背包，拿出了一堆特殊裝備。
鳳曉的注意力瞬間就被轉移了，把那些瑣碎雜事拋到了腦後，緊盯著那堆特殊裝備不放，金色瞳孔閃閃發光：“這是裝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