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晉江獨家發表(1 / 2)

將外套還給綱吉, 我站起來活動活動睡的有些發僵的身體,深吸一口氣,剛睡醒時懵懵的腦袋恢複清醒, 終於感覺徹底活過來了。

跟正看向這邊的京子揮揮手, 我望著四周綠油油的森林, 突然間有些期待:“不知道晚上會不會見到螢火蟲呢?”

話題跳的太快, 綱吉一愣:“你喜歡螢火蟲嗎?”

我唔了聲, 說不上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於是誠實道:“不知道誒,我隻在電視裡麵見過,就是覺得還蠻好看的。”

綱吉:“是、是這樣啊, 哈哈……”

“聽說會很浪漫, 你不喜歡嗎?”我奇怪, “本來還想一起去的呢。”

綱吉:“……”

綱吉頓住, 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眼睛,低聲, “也不是不喜歡啦……”

說話總是吞吞吐吐的叫人搞不明白。

而且他真的很喜歡在對視時逃開自己的視線!

我鼓起臉, 不滿:“你又不看我了。”

綱吉被說中,微妙的停頓一下,底氣不是很足的反駁:“……我哪有?”

我大聲:“你就有!”

綱吉:“……”

綱吉放棄,溫暖的褐眸輕輕轉動,重新落在我的身上。

他無奈似的眨了下眼睛, 微微歎了口氣:“這樣總行了吧?”

“嗯!”

我點點頭, 這才滿意的放過他。

一下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我和綱吉很快也加入了接球比賽的觀戰席。

中途一個打扮的很像人猿泰山、但個子很小的老爺爺過來請求我們幫助,因為帳篷需要有人看著,所以隻有男孩子們都跟去了, 回來時帶回不少食材跟調味料,甚至還有煮飯的鐵鍋。

我遲疑:“……你們這是把老爺爺的家洗劫一空了嗎?”

山本將鐵鍋架好,聞言撓了撓頭:“是那位爺爺說他用不完所以送給我們的……嘛,總之晚飯的問題是可以解決掉了!”

我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於是默默在心裡為這位天使一樣好心的老爺爺送去祝福,隨後自告奮勇拿起食材,跟京子一起去河邊清洗。

蔬菜都新鮮的不像話,根脈處甚至還帶著泥。好不容易洗完回去,發現大家已經在兩個帳篷中間升起了篝火,笹川學長蹲在地上身體朝前,後背放著一塊嶄新的案板,山本拿著菜刀站在他身後,目光冷凝。

“哥、哥哥?”

京子被這場麵小小的驚到,忍不住睜大眼睛問:“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獄寺抱著手站在旁邊,嘁了聲沒說話。反倒是笹川學長聽見了,聲音大到幾乎是吼著和妹妹解釋:“當然是在極限的準備切菜——”

我左右看了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裡沒有能放案板的地方。

京子連忙抱著洗好的菜走過去,我也跟上。

剛走兩步,綱吉便已經迎了上來,伸手將我懷裡的東西接過去,溫聲道:“陽菜去那邊坐著吧,我們這裡很快就好。”

我哦了一聲,聽話的坐到了點燃的篝火旁邊,抱著膝蓋捧臉,有點無聊的看著他們發呆。

據說山本家裡是開壽司店的,所以晚飯果斷由他來主刀,他切菜的姿勢確實很熟練,一看就經常在家裡幫忙。

獄寺跟除了綱吉以外的每一個人都似乎很不對付,不知道是因為綱吉在旁邊誇獎了一句山本好厲害,還是單純的看不過山本料理的手法,他有點躍躍欲試的想去搶山本手裡的菜刀表現一手,隻可惜被山本靈活的躲過,沒能成功。

笹川學長的姿勢已經從下蹲變成了俯臥撐,兩隻健碩的手臂撐在土地上,因用力而鼓起的肌肉線條流暢又漂亮,已經徹底將背後頂著的案板當作是體能訓練,額頭不時有汗滴滑落。

京子則蹲在他旁邊,有點擔憂的替他扇風。

我看著看著,目光就不自覺的落到了綱吉身上。

和下午時相比,他的頭發現在已經乾了,又變回了原先軟蓬蓬的樣子,在篝火的映照下顯得毛茸茸的,一看就很好摸。

他夾在隨時可能出現新問題的獄寺和山本中間,有點頭痛的安撫安撫這個,又轉頭去勸勸那個,被搞的團團轉。

等我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臉都已經笑的有點酸了,於是收斂笑容,用力揉了兩下。

旁邊人影輕動,裡包恩悄無聲息的坐到了我的身邊,“那家夥還是什麼都沒說嗎。”

他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但我莫名覺得他現在似乎心情還不錯。

思考了一下,才反應到他嘴裡的那家夥是指的是綱吉,於是有點茫然地眨眨眼睛:“說什麼?”

如果是指和好的事,那麼我們今天已經互相道過歉了。

大概從今天起,就可以像正常的朋友那樣繼續交往下去了。

“……看來是沒有了。”

裡包恩似乎是輕笑了一下,捧著小小的綠色茶杯輕抿一口,姿態閒適:“不過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大概忍不了多久就會說出來了。”

他說著,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轉動,一向看不出情緒波動的視線就這樣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沒太聽懂他剛才說的話,懵懵的回視過去,裡包恩一動不動的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篝火的火光在他漆黑的眼底跳動著。

“不過,我在來之前是沒有想到,他的身邊竟然還會有其他人的存在。”

裡包恩道。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這句話,我突然間便回想起了第一次見麵時他望著我的那種審視的目光,和下一秒就似乎會令人感到不舒服的奇妙氣氛。

我看了看不遠處被夾在夥伴們中間被迫當起和事佬的綱吉,不知不覺中發現,我似乎對他的了解還是有些太少了。

他在遇見我之前是什麼樣子的,又曾經經曆過怎樣的人生。

這些,我全都不知曉。

還有就是……

“阿綱君他,以前是不是一直都沒有朋友?”

我微微收緊雙手,遲疑著問出這個恍惚間意識到的事情,心裡鈍鈍的,有些不舒服。

“喔?”

沒想到我會問出這樣的話,裡包恩似乎有些意外,他看了我一眼,收回視線,微微彎起唇角道:“這個嘛……誰知道呢,反正現在這樣不就已經很好了嗎。”

這樣就很好了嗎?

我懵懂的打量綱吉的神情,仔細一看才發現,雖然他表麵一副很無奈跟無措的樣子,但那雙褐色的眼眸裡卻盈滿了溫暖的光。

……他是開心的。

我恍然意識到這點,心裡那點鈍鈍的疼痛感散去,很快也彎起眼睛,重新捧住臉注視著不遠處的大家。

“但這樣下去的話,阿綱的身邊就不僅僅隻有你一個人的位置了。”

旁邊,裡包恩的聲音冷不丁響起,語氣冷淡,卻又似乎飽含深意,不知是試探還是詢問地道:“這樣真的好嗎?”

“這樣不好嗎?”我奇怪地低頭去看他,不明白裡包恩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難道不是綱吉的親戚嗎?

但仔細想了想,我還是實話實說:“也許……還是會有些失落吧。”畢竟從今往後,上學放學的路上好像就不隻是我們兩個人了。

可真要這麼看的話,熱鬨一點反而也很好。

不自覺皺起眉,我努力組織語言,想要表達清楚自己此刻的想法,於是頓了會兒才道:“但如果是我的話,擁有這麼多朋友會是一件讓我開心的事情,所以我也希望阿綱君能開心。”

快樂很多時候都是由自身以外的東西帶來的,不管是人還是事,最起碼他以後可以跟能夠讓他感到開心的人在一起了。

所以這麼想想的話,也就沒什麼不好接受的了。

“……”

空氣中稍稍沉默了一下,裡包恩捧著茶杯仰起頭看著我,在聽完我的話後,很快,便垂下頭微微笑了下:“你合格了。”

語氣聽起來有點像在超市清倉大處理中挑選到了合心意的大白菜一樣,但又似乎比選白菜正式一點。

我:“……?”

迎著我茫然的目光,裡包恩並沒有想要解釋的意圖,丟下一句“接下來就看蠢綱的了”,隨後徑直從我身邊跳下去,朝綱吉等人所在的方向走去。

看著他小小的背影,我好像突然有些明白綱吉那種說話總是說不清楚的感覺來自哪裡了。

果然是親戚,連這一點都這麼像!

有了裡包恩過去監工,沒過多久,我們就吃上了熱氣騰騰的咖喱飯。吃完的碗筷被隨手碼在一旁,打算等會猜拳決定由誰去河邊清洗。

現在也不過才晚上七點多,就這麼乾坐著說話有些無聊,獄寺從隨身帶來的背包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撲克牌,興致衝衝的邀請綱吉玩撲克。

綱吉正好坐在我的對麵,我抬起眼,看見他有點抗拒的抬起手:“那個、要不還是不了吧,獄寺君……”

獄寺有點失落,但還是很快把牌收了回來:“是……十代目。”

裡包恩已經換上了渾身印滿粉色波點的可愛睡衣,聞言睜著黑漆漆的眼睛道:“不如來玩一點mafia的遊戲吧,俄羅斯式輪/盤/賭怎麼樣。”

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但語氣完完全全是陳述。

山本對待小孩子一直很有耐心,一如既往的捧場道:“聽起來還不錯的樣子,怎麼玩?”

“……”

獄寺猶豫了一下,咬牙:“既然裡包恩先生都這麼說了……那好吧!”

那隻好像是叫列恩的蜥、變色龍跳到裡包恩的手裡,變為一把左/輪/槍。

裡包恩將槍交給離他最近的山本:“六個彈夾裡隻有一發子彈,每個人輪流對自己開槍,這可是一個同時考驗勇氣與膽量的遊戲哦。”

“什……!”綱吉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驚慌道,“什麼?!!”

笹川學長頓時熱血沸騰:“喔,這才是極限的屬於男子漢的遊戲啊!我先來!!”

他說著就站起來,去夠山本手裡的槍,結果被獄寺一把擠開。

“你這個草坪頭彆跟我搶,你到後麵去!”

“什麼?章魚頭才應該到後麵去!”

兩個人很快爭成鬥雞眼。

列恩化為的左/輪/槍一共有六發子彈,除去裡包恩,在場剛好有六個人,是每個人都可以參加的遊戲。

京子看著男生們胡鬨成一團的樣子,也很感興趣的眨眨眼睛:“好像很有趣的樣子,陽菜ちゃん要玩嗎?”

反正也沒什麼事做……

我沒多想,點點頭道:“那就玩一下好了……玩具槍的話,射出來的子彈應該跟BB槍一樣?大概不會痛吧。”

京子:“也有可能會從槍口裡冒出來一朵玫瑰花呢!”

聽到我們對話的綱吉嘴角抽搐:“……不,我覺得你們太樂觀了。”

一旁的山本抬起頭看了看我們:“女孩子們也要參加嗎?那我排到你們後麵好了。”

他說著便將列恩交給笹川學長,主動讓出了位置。

一番爭執之後,最終還是由自稱十代目左右手的獄寺奪得了第一名,他閉著眼睛,眉頭緊皺,有些緊張的將左輪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深呼吸,出氣,又深呼吸,又出氣。

就這麼來來回回了好久,在笹川學長忍不住開始催促時,他終於眉眼一橫,仿佛豁出去一般咬牙按下了扳機。

……

無事發生。

獄寺鬆了口氣,將列恩牌玩具槍移交給下一位的笹川學長。

笹川學長接到後,想都沒想的就朝自己太陽穴來了一槍,結果也無事發生。

輪到我的時候,我有些好奇的捏了捏手裡的列恩,發現手感並不像想象中那麼軟綿綿的,反而很硬,就像是真正的槍一樣。

奇怪,明明是親眼看見是由裡包恩頭上的變色龍變化而成的,可實物卻好像真實的過分了。

沒有想太久,我將槍口抵住自己的太陽穴,然後又想起京子說過的玫瑰花,於是期待的將它拿遠了一點點。

扣在扳機上的指尖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