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拳擊部的主將與部長,笹川學長本身在校內就擁有不小的知名度,而隨著他被打住院的消息傳開,很快又有了更多的消息湧入進學生群體之中。
——原來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經有五名三年級、四名二年級、兩名一年級被襲擊了,笹川了平並不是第一個被找上的非風紀委員。
“所以根本不是一開始想象的那樣吧?這明明就是有人在無區彆的攻擊我們學校的學生啊!”
——這樣的恐慌登時便彌散開來。
一時之間,並中所有的學生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被打成那副淒慘樣子的人就是自己。
回家的路上,我緊緊地拉著綱吉的手,心情自從醫院出來後就變得沉甸甸的。
如果是不熟悉的人被襲擊,充其量隻會覺得有些惋惜,可當身邊的親友遭遇到相同的事情,除了最初的震驚後,緊隨而來的甚至還有憤怒。
‘無差彆攻擊’。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對方無法無天的程度或許比我們想象中還要瘋狂,而且手段也很殘忍。
那樣子的打人手法,完全就是奔著致殘去的吧?實在是非常過分。
綱吉似乎也有些恐懼。
雖然獄寺幾乎是拍著胸脯表示一切有他在,但他仍然是心事重重的樣子,蹙起的眉頭始終都沒有鬆開。
一不小心就走過頭了,我們四人站在綱吉家的門口,很認真的商討了一下明天去醫院要帶的東西。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去看望的時候什麼都沒來得及準備,完完全全是空著手去的。
而且笹川家兩兄妹似乎是單獨居住的,隻有京子一個人請假去照顧哥哥的話,我有些擔心她會忙不過來,想要去幫一幫她。
大致製定好明天的計劃後,獄寺和山本便先離開了。我望著綱吉清瘦的身形,又不放心地叮囑了幾句。
“明天早上記得一定要等獄寺君和山本君哦,和他們一起去學校,知道了嗎?”
“啊、嗯,知道了。”
“還有晚上彆睡太晚,第二天起不來的話會讓他們兩個等很久的。”
“知道了知道了!比起我,陽菜才需要更加注意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啦,我沒關係的。被襲擊的全部都是男生啊,是多差勁的人渣才會對女孩子下手,不用擔心我啦。”
“說不定對方就是這種人渣呢……”
“那就報警好了。”我說,從製服裙子的口袋中摸出手機,在他麵前晃了晃,“從這學期開始就擁有手機自由了,遇到看起來就很不好惹的小混混時會第一時間聯係警察署的。”
“可是……”
綱吉看起來還想說些什麼,我按著他的肩膀將他轉過去,推著他往院子裡走了幾步,隨即鬆開手站定。
“我就不進去啦,沢田阿姨應該已經在等你吃飯了,快點回去吧。”
說著,我朝他眨眨眼睛。
“是是……我知道了。”
綱吉輕歎口氣,有點無奈地順著我的意思朝家門口走了幾步,在按下門鈴的前一秒轉過頭來。
“……陽菜。”
他突然叫了我一聲。
“嗯?”
“……沒什麼。”他說,茫然地摸了摸鼻子,清秀的臉上浮現出幾絲困惑,“大概是我想多了吧。”
我不解地歪了下頭,而綱吉已經淺淺地笑了起來,將剛才的困惑拋之腦後:“那就明天見——陽菜也趕緊回家吧。”
夕陽的餘暉下,少年柔軟的棕發似乎也被鍍上了茜色的柔光,清澈的眼底含著笑意。
“嗯!”
我望著他,情不自禁也揚起笑容,像以前一樣、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明天見,阿綱君。”
***
告彆以後,我從沢田宅的院子中退出來準備回家。
此時正是日落時分,十字路口的拐角處有一名少年站在那裡,藍色頭發梳成奇怪的發型,穿著沒見過的墨綠色製服,閒散靠牆的樣子像是在等人。
……咦。
剛才和綱吉他們路過這裡的時候,有這樣一個人在這裡嗎?
怎麼好像沒看到。
我有些奇怪地打量了少年幾眼,走近後才發現對方的長相十分優異,和雲雀學長那種帶著攻擊性的淩厲的漂亮不同,是一種更加俊雅的感覺。
五官給人的印象和獄寺差不多,明明看起來身型還是少年人的纖細,可麵容卻更加深邃成熟,皮膚也白皙的不像話。
是外國人吧。
雖然城市落後了一些,但畢竟是東京啊——在並盛見多了外國人後,我已經不會再為這件事感到驚訝了。
於是在好奇地打量過後,我便收回目光,目不斜視的從藍發少年的身前走過。
然而就在擦肩而過的那一刹那,一個陌生的聲音叫住了我。
“辻陽菜。”
邁出去的腳步下意識停住,是被喊到名字的條件反射。
“……是?”
我遲疑著站定身體,並不記得和麵前的俊雅少年見過,不太確定地道:“你是在叫我嗎?”
話音剛落,我心中倏然一緊,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然而還沒來得及後退,藍發少年便欺身而上,一股蓮花似的暗香自他身上傳來。
少年一把鉗住我的手腕,蒼藍色的狹長左眼微微彎起,柔和的聲音含著笑意,仿佛情人間私語般曖昧地湊近,溫熱的吐息落在耳廓:“彆緊張,隻是稍微想讓你參加一個小遊戲罷了。”
從未有過的危機感在這一瞬間鋪天蓋地的襲來,我嘗試掙紮,然而剛動了動,眼前的景象便已經天旋地轉。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刻,少年的聲音依然彬彬有禮。
——“一個關於Mafia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