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勤山想到自己那不讓人省心的大兒子和大兒媳,冷哼了聲:“他們不想的事多了,都那麼大的人了,還能由著他們性子來嗎。自己兒子都不想管,他們還想乾什麼?”
向聿柏知道老爺子隻是在說氣話,老爺子應該早就打算好了把鐘斐聲養在身邊,沒準備強行讓鐘斐聲的爸媽去照顧鐘斐聲。
把鐘斐聲和鐘若嘉以及他爸媽隔開,這樣也對鐘斐聲更好。隻是因為這場意外的車禍,讓老爺子沒能顧得上鐘斐聲。
“爸,要不以後把聲聲交給我來照顧?”向聿柏已經照顧了幾天,卻仿佛才想起來和鐘勤山商量這件事。
鐘勤山打量著他,過了會兒才開口:“你那麼忙,有時間照顧嗎?”
這句話結合之前鐘勤山說的話,隱約有點陰陽怪氣的意思。
向聿柏輕咳了聲:“也沒有那麼忙。我那邊也離學校更近,方便接送。”
鐘勤山原本也沒打算拒絕,點頭應了,又叮囑:“等你身體好了以後。”
“嗯,還有件事,”向聿柏看向他,停頓片刻,不著痕跡輕皺了下眉,接上不太適應的稱呼,“我扣了嘉嘉一筆錢,轉給了聲聲,差不多是兩個月的生活費。”
鐘若嘉已經成年,生活費不用被父母收著,他想扣錢也不需要通過鐘立恒這個家長。
鐘勤山倒是沒覺得向聿柏做得不對,他知道自己的兩個小孫子不太可能和睦相處,也沒打算讓兩個孩子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但鐘若嘉的態度多少讓他有點失望。
或許鐘斐聲被欺負真的不是鐘若嘉引導的,可鐘若嘉是真的對鐘斐聲被欺負的事無動於衷。
即便是看到陌生人被欺負,也不該是那樣的態度。
“你做得沒錯,”鐘勤山拍了拍他的胳膊,又說,“要是誰有意見,就讓他直接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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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聿柏之後幾天都沒再從醫院偷跑出去,自覺地老老實實住院。住院的這一周,鐘斐聲每天放學就會來醫院看他。
周六的這天,鐘斐聲一大早就收拾好書包,抱著書包坐電梯到一樓客廳時,恰好撞見老管家。
趙康業以為他記錯了日子,提醒:“今天是星期六,不用去上學。”
鐘斐聲點頭,小聲回應:“我知道,我不是要去學校。”
趙康業又看了看他,隨之猜測:“是要去醫院?”
鐘斐聲點頭輕“嗯”,見趙康業抬手去看腕表,他才後知後覺轉頭看向時鐘。
現在的時間好像是太早了點,向聿柏可能還沒有起床,老爺子也是。
他改了主意,輕聲說:“那我,等會兒再去。”
趙康業思忖片刻,卻說:“這個時間去倒也可以,沒什麼影響。”
老爺子上了年紀,覺少,一向起得很早。向聿柏一直都很自律,幾乎沒有過賴床的時候。
趙康業都這麼說了,鐘斐聲就聽他的,打算還是這個時間去醫院。
他很快吃了早飯,自己抱著書包坐車,被司機送到醫院。因為來過很多次,他已經熟悉了環境,下車後也沒讓司機和他一起,自己進了醫院。
小心推開病房的門,鐘斐聲腳步很輕地走進去,又輕輕關上門。
走到病床邊時,他注意到向聿柏還沒有醒。他悄悄去看向聿柏的臉,目光從清俊眉眼向下到高挺的鼻梁,再到薄唇。
向聿柏長了一張過於英俊出挑的臉。閉目熟睡時,也不顯柔和,給人的感覺仍是冷的,生人勿近的,隱帶威懾。
鐘斐聲自然而然地想到那些高不可攀又遙不可及的景象。險峻的孤峰、高聳的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