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慕江從宮裡出來之後已經過了戌時,他宴上被幾個兄弟灌了不少酒,從馬車上下來時搖搖晃晃的,連腳步都走不穩。

康財趕緊上前扶他:“殿下,您小心點。夜裡路黑,彆被石頭絆倒了。”

慕江本就不喜歡彆人靠近自己,一把將他推開。

康財道:“陛下身體不佳,明日要去青麗園,大臣和皇子們都要過去,您今晚早早歇下,明日一早動身。”

慕江沒有理會他說的話,大步朝著海月閣的方向走去。

康財原本是打算帶著太子回雨竹軒的,現在看太子更屬意海月閣,他不好阻攔,就趕緊跟了上去。

這個時候寧繁在燈下看書,突然看到太子搖搖晃晃從外過來,身上帶著一身的酒氣,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康財笑笑:“太子殿下今天晚上被四皇子他們灌了幾杯酒,就勞煩太子妃照顧了。”

“我知道了,你出去侯著吧。”寧繁冷掃康財一眼,“不用在這裡杵著礙眼。”

康財沒想到太子妃對自己居然這麼不客氣,他呼吸一滯,心中憤憤不平,起身退了出去:“那太子妃可要當心了,咱們這位爺酒後脾氣大,不是誰都能招待得住的。”

寧繁氣性瞬間就上來了:“天冬,讓人準備熱水。”

天冬那邊剛走,慕江坐在了寧繁的身邊:“寧繁,你怎麼還沒睡?在看什麼東西?”

他伸手去奪寧繁手中書卷,寧繁並不給他:“醉醺醺的,誰準你坐我旁邊?”

慕江冷哼:“孤是你的丈夫,不準孤坐你旁邊,那你想讓誰坐?讓那個天命之子?你是不是也喜歡他?”

寧繁也不知太子口中的“天命之子”是什麼東西,他隻看出太子確實是醉了,不出片刻就按著額頭說頭痛。

寧繁倒了杯茶遞給他:“喝口茶解酒。”

慕江心情暴躁,看到手邊有個擺件礙眼,順手就把它拍到了地上。

寧繁:“!!!”

寧繁眼疾手快,擺件落地前迅速接住了。

這隻鳳遊牡丹的白玉瓶是整塊白玉雕刻而成,前朝宮中舊物,美玉無瑕價值連城,是寧繁從寧家帶來的最珍貴的物品之一。

如果真被太子酒後打碎了,寧繁會心疼一整年。

“頭疼。”

慕江一把將寧繁拽了過來,他按著寧繁肩膀,手上想多用點力氣發泄怒火,不知道為什麼,剛剛使了一點力氣,他的心臟突然劇痛。

寧繁看太子嚷著頭疼,手卻捂住了心臟,一時間有些驚詫。

心疾和頭疾同時發作,在寧繁看來很少見。

寧繁不會和一個喝醉了的病人生氣,天冬那邊送來熱水後,他擰了塊帕子給太子擦了擦臉和額頭。

太子雙眸半閉,俊美冷冽的麵孔上沒有任何表情,任由寧繁給他擦臉。

天冬有點心疼寧繁:“公子,我給太子擦擦脖頸吧,您去旁邊歇會兒。”

寧繁把帕子遞給天冬,轉身去找他的藥箱。

天冬又擰了一次水,伸著帕子過去,還沒有碰到太子的身體,太子突然睜開了眼睛。

太子狹長眸中滿是戾氣,一把捏住了天冬的手臂。

隻聽“哢嚓”兩聲脆響,天冬渾身冷汗直冒,疼得說不出話來,一對手臂虛軟的往下耷拉著。

寧繁大驚失色,眼看太子暴怒,就要把天冬給掐死,趕緊上前按住了太子的手臂。

不知道為什麼,太子唯獨不和寧繁動手,看阻攔自己的人是寧繁,又把手收回去了。

寧繁不敢再做什麼,他將太子身上的外衣脫掉,把他送到了床上。

天冬那邊疼得冷汗打濕了衣衫,兩隻手臂軟軟垂了下來。

寧繁把他的斷臂接上:“幸好隻是脫臼,骨頭沒有斷。”

天冬手臂能動之後,他摸了摸疼痛的上臂,對太子充滿恐懼:“公子,太子——他、他喝醉後怎麼回事啊?剛剛您要是不攔著,他就把我掐死了。”

寧繁目前並不清楚太子的具體病症。

“算了,你先下去吧。”寧繁道,“興許他隻是酒後發瘋,難以控製自己。”

天冬應了一聲:“那您晚上和太子同處一室,千萬要小心。”

寧繁看太子躺在床上之後,一隻手始終按著額角,神色暴躁冷酷,似乎頭痛欲裂的樣子。

“看來傳聞倒是有幾分真實度。”寧繁蹙眉,“難怪這麼暴戾。”

寧繁聽說過前朝有兩代君王性情暴戾是因為這兩個皇帝都有頭疾,每天晚上腦袋劇痛不得好睡,久而久之性情變得很殘忍。

寧繁從荷包裡倒出兩枚安神丸,雖不知有沒有效果,但他身上目前能止頭痛的隻有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