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楓撩起眼皮朝著左丘真人看了一眼。
左丘真人被他盯的神色莫名。
先是疑惑，之後才後知後覺般捋了把胡須，恍然道：“所以……是有什麼東西我看不見？”
“是一團霧。”秦楓回答。
左丘真人聽後懵了，“一團霧？！”
秦楓輕點下頭，“對，跟著那幾枚丹藥一起出現的。”
左丘真人沉吟片刻，然後開口道：“你是說，那把劍被煉化之後，變成了一團霧？”
“嗯，應該是劍靈。”
秦楓將自己的猜測告知給對方。
同一時間，他剛剛收起的那個白玉瓶中。
睚眥也聽到了師徒二人的對話。
一團霧？！
他變成了一團霧？
他低頭想看一眼自己的身體，然而卻隻看見一截蜷起的白色短尾巴。
所以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還是得想辦法出去，然後找一麵鏡子才行。
這樣想著，睚眥就控製著自己現在這個霧團兒身體向上飄了飄，然後蓄力朝著瓶口撞去。
隻可惜的是，白色的小霧團才剛剛接觸到瓶蓋，就被瞬間撞散了開來。
而這之後，睚眥又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終於把散掉的身體重新聚集起來。
直接衝出去的想法已經不可能實現了。
睚眥乾脆就又想了其他辦法。
他一邊想象著霧的模樣，一邊又沿著瓶口與瓶塞之間的縫隙移動，想要試著從這裡擠出去。
起初，他並不熟悉這霧團做的身體，嘗試了好幾次，也不得要領。
不是被再次撞散了哪一部分，就是身體突然膨脹卡在了哪裡。
但等後麵嘗試的次數變多之後，他再控製身體伸向縫隙處的部分，就逐漸開始變的又細又薄。
－
與此同時，白玉瓶外。
左丘真人正拿著秦楓早先煉出的那幾顆丹藥在端詳。
秦楓在一旁看著，時不時回答他幾個問題。
期間，白玉瓶就一直被放在距離不遠處的桌子上。
兩人誰都沒有去管。
直到一縷宛若煙霧一般的透明霧氣開始從瓶口的縫隙處緩緩蔓延而出。
起初，睚眥是沒有被發現的，甚至大半個身體都已經出去了，隻剩最後一小節尾巴還留在裡麵。
但也就是這時，秦楓視線不經意地往這裡一掃，就發現了那個正在不停往外“冒煙”的白玉瓶。
左丘真人看不見那煙霧。
隻注意到秦楓突然就盯著那白玉瓶在看。
“怎麼？”他下意識問。
秦楓沒有說話，隻一伸手，就將白玉瓶撈了過來。
睚眥被他這突然的動作搞的瞬間一驚，原本就還沒出來的尾巴，更是直接卡在了裡麵。
於是，秦楓接下來就看到，那一小團霧氣突然重新凝實，聚攏在一起，然後身體的左右兩側也各伸出來一團，就像是小手一樣，開始對著卡在瓶口的那一小截尾巴又拉又拽。
這一幕太過滑稽又不可思議，以至於秦楓盯著看了許久都沒有動。
直到瓶口突然“啵”的一聲——
或許真的是大力出奇跡吧。
睚眥吃力地拽了半天，終於是把那截尾巴尖給拽出來了。
瓶口也被撬動得有了聲響。
隻是他自己卻因為突然的卸力，而抱著那截尾巴尖不受控地向後打了好幾個滾才終於停下。
並且，最後還是直接停在了秦楓的手掌心裡。
四舍五入，這一趟又是白跑了。
看著那熟悉的“五指山”，已經力竭的睚眥徹底攤平了。
而且還是物理意義上真正的攤平。
愛咋咋地吧，累死龍了。
秦楓雖然並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但隻看著自己掌心中那張一動也不動的“霧餅”，就多少猜到了一些。
眸中也有笑意一閃而過。
一旁的左丘真人看不見睚眥，更想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
隻覺得自己那平時很聰明的徒弟好像突然就開始對著自己的手傻樂嗬起來了。
雖然他並沒有真的笑出來，但作為最了解對方的人，左丘真人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現在心情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