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確定要去參與這件事情嗎?這竇家曆代都是心狠手辣的,他們家老爺子當年做過什麼你也知道,現在要把你拉下水,想必並不是出於什麼好的原因,你真的確定,要把這件事情摻和到自己身上?”
張老爺子聽見老朋友開的口,無奈的坐回到椅子上,眯著眼睛看向了桌上的所有人,一字一頓的說。
“起初我也在猶豫,覺得這件事情還是袖手旁觀比較好,但是他們既然已經把請帖送在了我的頭上,就算是我拒絕了,他們也不一定會放過我,現在還不如我踏踏實實的答應,讓他們覺得我很痛快,說不定還少了一些防備。”
蘇老爺子默默的點了點頭,仿佛是覺得這樣做有道理,但是他還是依舊覺得擔憂。
“他們家老爺子的事情,你真的可以釋懷嗎?如果你要是做了證婚人,和得和他同桌喝一杯酒,和仇人喝酒,你做得到嗎?”
蘇老爺子的話說的直指重心,張家老爺子愣住了,一旁的張逸之也愣住了。
莫羽辰感覺到了張逸之的憤怒,他拿著酒杯的手,已經快要不停的顫抖,猛的一下,張逸之手中的酒杯碎了,無數的玻璃碴子,把他的手心劃破,順著指縫鮮血就流了下來。
莫羽辰驚呼著抓起了旁邊的桌布趕忙給張逸之的傷口包紮,但是張逸之似乎根本就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依舊麵色冰冷的看著張家老爺子,語氣低沉的說道。
“是啊爺爺,蘇爺爺問你的話,你真的可以有一個肯定的回答嗎?當年的仇恨你真的忘了,你真的能夠做到給他的孫子做證婚人,把你從小看到大的女孩嫁給他的孫子,難道你忘了我父親是怎麼死的嗎?難道你真的忘了嗎?”
張老爺子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的孫子這樣逼問自己還是頭一次。
但是他怎麼可能忘了?除了雪貂,竇家是他另一個仇人,自己的兒子,就是間接的死在了竇家人的手裡。
張老爺子開始劇烈的咳嗽,一旁的管家趕忙上前輕拍後背,張逸之有些心疼,他後悔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方式和爺爺說話?他本想上前扶住爺爺,但是他忍住了。
張老爺子喝了一口水,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慢慢平靜下來,低著頭解釋道:“正是因為我沒忘,所以我才必須要去當這個證婚人,這麼多年,我一直想儘辦法接近他們家的人,就是為了可以找到當年他傷害我兒子的證據,但是他們家的人一向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你的龍屠也曾經調查過,是不是也找不到任何的證據?”
張逸之一愣,微微的點了點頭,爺爺說的沒錯,為了調查父親的死因,張逸之15歲加入龍屠,至今已經十幾年,但是依舊沒有任何有關於竇家證據的線索。
張逸之深吸一口氣,皺起眉頭看著爺爺,不解的問:“就算是為了找尋線索,難道您就願意促成這門親事?難道您就不覺著,這樣會害了葉芝璿嗎?”
對於張逸之的逼問,張家老爺子本想回避,可是這樣直接的問題,他最終還是無奈的選擇了回答。
“你說的的確沒錯,也許他們兩個人的結婚,會導致最終葉芝璿得到非常不好的後果,但是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他的家人既然也已經同意了,證明是想和竇家聯手來對抗我們,既然他們都已經做出了這樣的選擇,我又為何要發自己的善心呢?”
張逸之愣住了,他無法接受爺爺的冰冷。
在他麵前一直慈眉善目的爺爺,因為這件事情而露出了一個軍人在麵對殺戮之前而表現出來的冷靜。
在張老爺子看來,這已經是一場政治婚姻,根本和所謂的愛沒有關係!
至於葉芝璿,爺爺隻不過是把她當成了這場殺戮當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莫羽辰在一邊一直都沒有說話,她雖然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到張逸之如此態度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件事情對張逸之的傷害有多大。
對於張逸之來說,他是死了一個父親,但是對於爺爺來說,是失去了一個兒子。
兩方都是痛,兩方都很想報仇,但是就是因為報仇,讓他們兩個人似乎產生了敵對的想法。
張逸之怎麼都不能相信,爺爺居然變得如此冰冷。
如果是為了父親報仇,他就算是殺死了竇昆也不足為惜,可是現在爺爺並沒有用這樣的方法,而是居然想利用葉芝璿一個女孩子,成為他完成複仇計劃的籌碼!
張逸之慢慢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麵色平靜的看著麵前的爺爺,輕聲的回答:“您現在是在通知我們,還是在和我們商量,如果是在和我們商量,那如果我告訴您我不同意,您會怎麼做?”
張老爺子微微頓了頓,很是肯定的看著張逸之,說:“作為爺爺,我當然凡事都願意征求你的意見,但是作為你的上級領導,這件事情,你除了遵從,沒有其他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