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深意?
在場的所有人中,魏王李泰文學造詣最高,他既然開口了,必然不是無的放矢。
經他這麼一提醒。
眾人紛紛沉下心思,慢慢咀嚼詩句。
“安州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玉壺……”
冰心:比喻純潔的心。
玉壺:比喻人品性高潔。
曆代文人,都曾以冰壺自勵,推崇光明磊落、表裡澄澈的品格。
一片冰心在玉壺。
這語氣,怎麼聽,都透著一股孤傲不屈,仿佛遭到了不公的待遇,對奸人攻訐的回擊……
這奸人是誰?
天呐!長孫無忌?!
他開始就阻止房贏封爵,將太子足疾的臟水潑在他身上…房贏封爵後,他又從中作梗,將房贏的封地劃在了貧瘠之處……
房贏這詩裡。
無疑就是在暗諷長孫呀!
……
眾人露出恍然之色。
紛紛將目光看向了長孫衝。
迎著周圍古怪的眼神,長孫衝怒火攻心,身體晃了晃,險些栽倒在地上。
“房!遺!愛!”
他抿著薄薄的嘴唇,眼底盛滿了憤怒。
“嗬嗬,既然你長孫家擺明了支持太子,那就怪不得本王了。”
魏王李泰麵露譏諷。
世家的存活,不僅要靠實力,還要養望……長孫家的聲望,已經被房贏開始腐蝕,他李泰不介意再添一把火!
“房遺愛確實好用啊!”
“人都沒到場,就能對長孫家隔空打臉!”
李泰目光爍爍,終於暗下決心:“這般人才,似是不必再考察下去了……”
一片尷尬的氣氛中。
太子李承乾開口,打破僵局。
“三弟啊……”
他望著李恪,笑吟吟的道:“時辰不早了,這便啟程吧,免得夜宿荒外。”
這話倒是沒錯。
像這種長途跋涉,都有固定的行程計劃。
什麼時辰,預計到哪一城,哪一鎮,有專人計量策劃,如果沒按照時間,抵達預備地點,還真有可能在野外紮營。
危險談不上。
主要是睡的沒榻上舒服。
“大哥說的對。”
李恪笑著,向四周抱拳:“諸位兄弟,某這便啟程了,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李承乾和李泰抱拳。
亭外,眾人齊齊躬身行禮:“恭送吳王殿下!”
李恪轉身。
大踏步走上行舟。
此時,早有隨行將行禮搬到船上。
五艘大船,載著李恪,以及一千名王府護衛,沿著曲江順流而下,漸漸消失在蒙蒙細雨中。
……
曲江亭外。
人群慢慢散去。
李承乾卻沒有離去。
他喝退左右,獨自坐在曲江亭內,望著寒江細雨,煮茶獨飲。
不多時。
一道灰影,出現在視野裡。
那人六十多歲,長相猥瑣,身穿一身灰袍,脖子上掛著黃金粗鏈,鏈末懸著一塊橢圓玉石。
他走近亭內。
對李承乾躬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