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據說這幾名宿老,殿前指責陛下昏庸,導致大唐連年遭災……”
“瘟疫不是被房遺愛克製了?”
“他們事先不知道唄,還往聖人身上潑臟水。”
“有病吧?貞觀朝才消停幾年?忘了十八路反王大殺四方的時候了?”
……
聽著圍觀的人們議論。
大理寺少卿孫伏伽,坐在高台上,麵無表情的望著台下的一切,等待時間。
死,也是有講究的。
《唐六典》規定:一般平民、低階官員皆在市場公開處死;五品以上官員如非犯惡逆以上的罪行,準許在家中自儘;七品以上、皇族、婦人犯非斬刑的死罪,都在隱密處,處以絞刑。
鄭家這一支。
從官職上論,還沒有一個上五品的,
隻能公開處刑,無法享受到高級官員帶來的體麵,這也是斬首示眾的目的:
聽話,不然下一個就是你!
午時三刻。
中國曆史上,有據可查的第一位狀元孫伏伽,注視著刑台,淡淡命令道:“開始行刑。”
砰!
犯人們的腦袋被按在木墩上,露出脆弱的脖頸。
儈子手高舉屠刀,乾淨利索的手起刀落,一顆人頭“噗通”一聲掉在了血泊裡。
然後馬不停蹄。
一波一波的犯人被帶上來。
儈子手不斷的揮刀斷頭……六百多顆頭顱,還是飽讀詩書的文人的,這場麵,讓在場人的大開眼界。
有叫好的,有哇哇大吐的,還有哭喊著要回家的……
刑台上人頭滾滾。
台下圍觀的人們哭爹喊娘,亂糟糟的。
鄭繼海披頭散發,跪在刑台上,看著自家族人一個個被拉上去砍頭,眼中沒有一絲波瀾,像是活死人一般。
直到看到他最疼愛的小孫子,滿臉驚恐的被壓上台,看著他剛剛吐出兩個字:“阿翁……”
鄭繼海的眼珠,才轉動了一下。
“噗!”
小孫子被一刀斷頭,濺血濺了他一臉。
鄭繼海再次呆滯,跪在原地良久,猛地仰天長嘯:“啊——!”
“噗!”
聲音戛然而止。
旁邊的儈子手,收回了屠刀,啐了一口:“他娘的!鬼叫什麼,嚇了老子一跳。”
……
蒲州府。
幾個看門的門衛,正百無聊賴的站著,忽然見不遠處,浩浩蕩蕩來了一批騎士。
對方走的並不快。
影影綽綽中,依稀可見中間還綁著不少人,再往後,是長長的車隊。
“咦?他們是作甚的?”
“不知道,服飾沒見過,反正不是府兵。”
“嘶……我知道了!是百騎!”
其中一個門衛臉色大變,轉身就往府裡跑。
很快。
刺使,長史,彆駕,司馬等等,一群人從府裡快步走出。
蒲州是上州,刺使是一個從三品下的大官,出了門,一看快到眼前的車隊,愣了一下後抱拳道:
“某乃蒲州刺使陳度,恭迎百騎親軍。”
“原來是陳刺使。”房贏笑眯眯的下了馬,將文書遞了過去:
“某乃百騎司房贏,奉命來河東道監察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