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房玄齡收回目光,看著他說道:
“這世上本就有許多難事,也有諸多難以跨過的鴻溝。”
“麵對此般情況,便要放平心態,凡事不可強求,卻也可何事都不做。”
“故而,吾等隻需做到六個字便可——儘人事,聽天命!”
“呼……”
李崇義深吸一口氣,神色漸漸恢複如常,拱手道:
“不管如何,小侄還是要多謝房相大義。”
“嗯。”
房玄齡沉吟了一下,說道:“你這次挑頭攻擊侯君集,太子等人必然不喜,需立刻跳出這個漩渦。”
李崇義一愣:“還請房伯教我。”
“長安大喪之後,你便回老家守孝……這是唐律,亦是百善之首,誰都挑不出什麼。”
房玄齡說著,眯了眯眼睛:“待三年孝期過後,你再出現在世人麵前,屆時,一切皆會風平浪靜。”
“好!都聽房伯的!”李崇義重重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濃濃的不甘:
“侯君集如此猖狂,莫非真的拿他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房玄齡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聽老夫一言,你現在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做,隻需記住一個字——等!”
……
“等?就這麼簡單?”
淒厲的北風吹過,將裴行儉驚訝的聲音傳的老遠。
他瞪大眼睛,盯著身旁的房贏,身上的戎裝,被風吹的緊貼在胯下的馬背上。
“裴兄,小點聲兒.....”
房贏下意識的回首望了一眼。
兩丈之後,數千飛火軍,正靜靜的端坐在馬背上,隊首的“唐”字大旗迎風飄展。
“我有一事不解....”
陳阿賓與房贏並肩而立,俊秀的臉上,一如既往的冰冷:
“河間郡王乃皇室宗親,當今陛下的堂兄,這樣尊貴的身份,莫非還比不上侯君集一個外臣?”
“你還彆說,真比不上……”
房贏搖了搖頭,給阿賓政治科普:
“李孝恭雖是皇室血脈,但出道之時,卻是隨著高祖打天下的。”
“早在武德三年,便被封為‘趙郡王’,武德六年,更是坐上了尚書左仆射的位置,爵位、權利皆來自高祖……所以嚴格意義上說,他是高祖的人。”
“侯君集卻不同。”
“這個家夥,可是參加過玄武門之變的。”
房贏貼近陳阿賓,低聲問道:“如果你的當今陛下,你會選擇偏袒誰呢?”
嘴裡熱氣吹到脖頸,陳阿賓的臉蛋紅了一下……
她端坐在馬背上,強自鎮定道:“可根據坊間傳聞,那場驚變中並沒有侯君集的影子。”
“嗬嗬,你也說了,那隻是傳聞。”
房贏輕笑一聲,反問道:“若他什麼都沒做,為何會成為玄武門五功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