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的頭領,中年商人貿富,這日給楚嵐換了水以後,瞧她目下青痕,恭身卻又不卑微地給楚嵐作揖,“楚小郎累否,若是不嫌棄,可登輜車,緩一緩。”
楚嵐剛知曉貿富大叔的名字以後,心中噴笑。貿富貿富,經商的很有錢。這名字取得真是接地氣。
見貿富大叔請她上運載貨物的輜車休息,她猶豫了下,先沒答應,而是看了看天色。天色黑壓壓的暗沉,似是風雨欲來的前兆。
“貿叔,這天看著是要下雨了吧。”
“應是,已一月未有雨,也該下了。”
“貿叔,我出來的急,沒帶雨傘,你有多餘的嗎?”楚嵐點頭說完,貿富叔就回頭,喊夥計,取蓑衣過來。
等夥計拎來蓑衣,貿富叔雙手遞到楚嵐麵前,溫和一笑,眼尾擠出了皺紋,“油傘未有,我們商隊出行,用蓑衣才是便宜。我們蓑衣多的是,小郎也不用買,拿去便是。”
楚嵐盛情難卻,收下後,彎眼笑了笑,“多謝貿叔。”
貿富見她多禮,擺手“哎”了一聲,“這有什麼,小郎太客氣了。”
收了東西的楚嵐和他親近了些,問起路程:“現在離濟城還有多遠,要走幾日?”
貿富和氣地笑:“還要走上一日呢。”
楚嵐皺起臉,苦笑:“還要走一天啊。”
貿富笑:“小郎要是心急,日夜兼程,快馬加鞭,興許黎明前能趕上濟城開城門。”
“我還是跟著你們,慢慢走吧。”楚嵐立即搖了搖頭,她又不認路,萬一走迷了路那可就完了。
貿富也看出她不認路,立即笑著安慰:“酉時前便能到彙城,我們也趕了一日的路,到時候會在驛站停留,小郎你倒是可以入官舍歇息。翌日一早,我們上路的時候,小郎再跟上來便是。”
官舍和驛站都是客棧,隻不過前麵掛著“官”名,就是提供給達官貴人住的,而驛站則是庶民和商人之流住的。商人雖比庶民富有,但是地位卻低。而且兩者安全防護這塊也不是一個級彆的。
管氏給楚嵐安排的社籍是個小官之女,住官舍正好。楚嵐也想住的安全點,跟著貿富叔的車隊進了彙城之後,道彆進了官舍。
這年頭的身份證可沒有頭像可以辨彆,不過在社籍上標注麵部特征。或大眼,或有痣等等。
官舍的人沒發覺楚嵐有問題,隻心裡嘀咕貴女.女扮男裝跑到這窮鄉僻壤,吃飽了撐的,便牽了她的小馬去了馬廄。
楚嵐住下之後,給了官舍跑腿小二刀幣,去買油傘。剛要上樓,方才還嘈雜的大堂倏地一靜。
無論是剛進官舍的,還是官舍的小二,齊齊向門口張望,屏住了呼吸。
她扶著樓梯扶手,跟著回望,就見一隻通體雪白的白鹿慢悠悠地踏進來。
四蹄修長,軀乾健美,姿態高貴,神駿非凡。
頭頂巨大的鹿角如珊瑚般美麗,雙眸粲然如凝聚天地靈氣般靈動。
白鹿似是開了靈智,如人般晃著腦袋,濕漉漉的眼睛環視了一周。
掃到楚嵐身上時,被它那漂亮濕潤的大眼睛看著,她竟覺得鹿是人了。
“此鹿你家主人可賣否?”有人已是對這美麗生物起了占據之心,突的發問,打破了一室寂靜。
楚嵐剛才震驚白鹿的美,倒是沒注意白鹿之外的人。現在回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