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鎮就是再窮,這麼好的刺繡,也不應該就值這點價錢吧!”周正瞪眼看了看慕燕然道:“不會是你私藏了些銀錢吧!”
慕燕然看了看周正,又看了看旁邊的馮之舒,冷笑一聲道:“哼,本姑娘有的是錢,會貪圖這幾個銅板?真是笑話!”
周正腦袋一歪,陰陽怪氣道:“越是富戶,越是貪圖小便宜,越是吝嗇,誰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此話一出,慕燕然有些溫怒了,她確實是給馮之舒下的套,卻沒想到周正竟鑽了進來,她咬牙道:“這次賣繡品,又不是我一個人去的,之雲,你說我有沒有私藏銀錢。”
馮之雲正小口吃著糕點,聽到慕燕然的話後,連忙搖頭道:“姐夫,燕然姐真沒私藏,那老板隻給我們這些銀錢!”
這話也在周正的意料之中,他搖搖頭道:“既然沒有私藏,那便沒有吧!我累了,先回屋睡會!”
看著周正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慕燕然肺都要氣炸了,她怒道:“不行,你不能走,你要給我道歉!”
“道歉?”周正冷笑一聲道:“道什麼歉!”
“你平白無故的懷疑我,難道不應該道歉嗎?”慕燕然據理力爭。
周正則滿不在乎道:“我懷疑你又怎麼樣?反正我就是不道歉,你奈我何?”
慕燕然這套也就是欺負馮之舒講禮貌,有教養,做錯了事情,馮之舒絕對會道歉,甚至還會心懷愧疚。
但周正就不一樣了,對慕燕然,他完全就是個混不吝的態度,愛咋咋地。
麵對如此態度的周正,慕燕然銀牙緊咬,微微隆起的胸部正劇烈起伏,積蓄片刻後,慕燕然一聲大喝道:“周正,你欺負人,我和你拚了!”
說著,這丫頭直接便撲了上來。
周正反應敏捷,一個側步便閃開了,慕燕然撲了個空,身子一傾直接撲到了地上!
看到這一幕,周正仰天大笑:“哈哈!大馬趴……嗷!”
劇痛自腳脖子上傳來,低頭一看,隻見趴在地上的慕燕然,不知何時已經抱住了周正的小腿,並張開了小嘴,對著周正的腳脖子便咬了上去。
這地方可沒有護腿保護,慕燕然的牙齒和周正的皮肉親密接觸,後者被咬的慘叫連連。
誠然,周正若真想掙脫,一腳踹出去,足以將慕燕然踹個半死。
但終究是一個屋簷下的,而且也確實是周正有錯在先,所以,他並未使用功夫,而是趕忙低頭拽起了慕燕然的頭發道:“鬆口,快鬆口!”
頭發被拽,應激反應下的慕燕然咬的更死了!
感受著腳部傳來的劇痛,周正眼淚都下來了,他顫聲道:“彆咬了姑奶奶,我道歉,我道歉!”
接連求饒了好幾聲,慕燕然才鬆開了嘴,從地上爬起來之後,她瞪眼看向周正道:“哼,想欺負我!沒門!”
周正算是被這家夥折騰服了,他看著已經滲出血來的腳脖子,氣的破口大罵:“混賬,你屬狗的啊!”
“我屬龍的!”慕燕然瞪著杏眼毫不示弱!
這時,馮之舒也心疼的拿來了一些創傷藥,就要為周正敷上,後者用涼水衝了衝傷口,發現並不深後,擺手拒絕道:“算了,綁上一層紗布便是了。”
旁邊,陳新蓮和馮之雲捂著嘴似是在憋笑,畢竟,在二人看來,今日之事,確實是周正不講理,所以他就是被咬了,也沒什麼好心疼的。
用紗布綁上之後,周正又惡狠狠的瞪了慕燕然一眼,然後道:“今後你在家中少給我出幺蛾子。”
“留下你本就是看你可憐,你要是不知收斂惹是生非,那我便將你趕出家門!”
聽到這話,剛才還一副勝利者姿態的慕燕然,似是被戳到了痛處,眨眼間,眼淚便流了下來:“哼!走就走,真以為姑奶奶我稀罕呆在這?”
說罷,慕燕然轉身便走出了家門。
周正想要叫住,但剛剛才撂下狠話,此時挽留實在張不開嘴。
關鍵時刻,還是馮之舒體貼,她站起身道:“我去追她!”
見狀,周正也將手放了下來。
低頭看了看腳上的傷口,周正暗罵倒黴,今天晚上,他還打算獨自去雁蕩山看看呢!
如今腳脖子受了傷,起碼要將養上一兩天,雖說軍令狀上他動了手腳,不用擔心,但白所修家中的那些財寶,他確是眼饞已久,能儘早搶到手中最好。
不一會,馮之舒便帶著慕燕然回到了家中。
後者惡狠狠的瞪了周正一眼後,便又鑽進了被窩。
周正也懶得搭理她,回到內屋便呼呼大睡起來。
次日清晨,周正早早的便被何必叫了出來。
“屯長,昨天我帶人去調查白府被劫的事情,您猜我發現了什麼?”何必用賣關子的語氣道。
周正眨巴眨巴眼睛道:“發現了什麼?”
“那邢州知府在白所修家中留宿了,他們兩個必定有一腿!”何必意味深長道。
周正嘴角抽搐了一下道:“這點我早看出來了,還用你說!”
“啊!您看出來了!”何必撓撓頭,憨笑道:“嗨,您果然慧眼如炬啊!”
“少拍馬屁了,還有什麼發現,趕緊說。”周正催促道。
何必左右看了看,然後拿出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個圈說道:“大人,昨夜屬下帶人好好的在白府周圍查探了一番,並沒有發現大規模土匪出動的跡象。”
“要知道,按著白所修所報上來的損失,那些東西,百十名土匪拉上一夜也不可能拉完,按理說他們是應該沒有時間清理痕跡的。”
“而白府就更不可能乾這種事了,所以我覺得,這事或許有蹊蹺。”
聽到這話,周正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沉聲道:“接著說。”
何必,點了點那個圈,然後在旁邊不遠處又畫了一個圓圈,然後說道:“據我所知,這白所修在他的田畝之中,修建了好幾個儲存糧食的臨時倉庫。”
“那臨時倉庫平日裡什麼東西也不放,隻在收成的時候,臨時儲存一下糧食,然後再運回到白府之中。”
“昨夜我在這幾個臨時倉庫之中都轉了轉,發現其中一個臨時倉庫裡麵,竟有人在那守著。”
“現在是隆冬季節,按理說,這倉庫之中不應該有貨物,那他們在那守著,是不是……”
何必沒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那便是這個白所修被劫掠一事,完全是自導自演的。
而目的,則極有可能是和趙孟珍串聯好了要收拾自己。
想到這,周正便有些頭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