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
周正拿著一杆毛筆正在紙上畫著燧發槍的圖紙。
槍械這玩意,懂得原理和實際製作完全是兩碼事,周正不太懂煉鐵,動手能力更是一般,所以隻能寄希望於現在的鐵匠們。
所以他便想畫出槍械零件的圖紙,交給這些人來逐個製作。
然而,他從小到大根本就沒有使用過毛筆,字都寫不利索,就更不要說畫圖了。
一連畫了好幾張,畫出來的東西像是直接用墨水潑過似的。
就在周正抓耳撓腮之際,馮之舒端著茶碗走了過來。
“咦,相公是在畫畫?”放下茶盞,馮之舒驚奇的看向周正。
看著眼前的鬼畫符,周正老臉一紅:“不是畫畫,是畫圖,我想做兩樣東西。”
“畫圖!”馮之舒一驚,她看了看周正手中的毛筆,又看了看塗滿紙張的墨跡,愣了半晌後,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相公,哪有用毛筆畫圖的?”
周正撓撓頭道:“手頭隻有毛筆,哪裡還有其他的?”
“可以用棗心筆啊!”說著馮之舒一陣翻箱倒櫃,很快便拿出來一杆硬筆遞了過來。
所謂的棗心筆就是竹管套著石墨組成的,因為兩頭削尖,中間粗,看上去像是個棗核所以便叫棗心筆。
其實就是鉛筆的雛形。
看著手中的棗心筆,周正嘴角抽搐:“靠,原來還有這玩意。”
馮之舒笑著說道:“父親喜歡文房四寶,筆墨紙硯都有些收藏,他們走的時候也沒帶走,全都留在了這。”
用棗心筆在紙上畫了兩筆,畫出來的線條和鉛筆幾乎無二,唯一的缺點估計就是沒有橡皮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有了這東西,畫圖起碼不用愁了。
“娘子真好。”周正抬頭笑道。
馮之舒被誇的臉頰緋紅,這段時間,經過周正的開發,她的身材愈發窈窕,頭發也由原來的披肩長發,梳成了雲鬢狀,看上去更添幾分成熟的嫵媚。
看著自家小嬌妻如此神態,食髓知味的周正不由得心中一蕩。
然而,就在周正想要和馮之舒打一場遭遇戰的時候,便聽外麵傳來了慕燕然的聲音。
“喂!周正,薑叔找你呢,趕快出去看看吧!”
“啊!哦!就來!”周正全身一震,頭腦恢複了冷靜。
馮之舒剛才也感受到了他目光的火熱,隻是現在光天化日,她實在有些難為情。
如今慕燕然叫了一聲,馮之舒倒也輕鬆了不少:“相公,快去吧,這裡我來收拾!”
說話間,馮之舒便開始收拾桌上的紙張。
周正咽了口吐沫,隨後湊到她的耳邊道:“晚上咱們再來!”
說罷,也不等馮之舒回話,他便快步跑了出去。
而此時,馮之舒的臉頰已然紅到了耳朵根。
來到外麵,便見薑武正一臉焦急的在門外等待。
看到周正,他連忙說道:“走走走,快去軍營!”
看著他焦急的樣子,周正忙問道:“怎麼了?軍營出事了?”
薑武臉色一陣難看,他搖搖頭道:“也不算出事,就是突然來了一夥百姓,想要入軍籍,加入咱們白溝屯。”
“人太多,起碼有上千人,咱們營地都快被他們踏平了!”
此話一出,周正也是大吃一驚。
這軍屯兵不是出了名的狗不理嗎?怎麼突然冒出來這麼多人?
馬不停蹄的來到軍營,便見這裡確實圍攏了不少人,其中不乏二十來歲的青壯,當然還有一些北燕逃難過來的難民。
雖然林業已經允許軍屯收納北燕難民了,但仍有很多人沒被接納,正在四處流浪,現在看這架勢,估計全跑這裡來了。
朱洪和何必正帶著人努力維持秩序,但也難以抵擋這些人的熱情。
就在這時周正來了。
“乾什麼乾什麼?要衝擊軍營嗎?”
洪亮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這些人紛紛回過頭來。
何必和朱洪也鬆了口氣,他們倆人已經在這撐了半天了,若非周正定下的軍規中,有嚴禁和百姓起衝突的一條,他們都想著強行驅離了。
“屯長,你可來了,他們都吵著要加入白溝屯!”朱洪上前說明了情況。
周正微微點頭,隨後他鷹隼般的目光便在眼前這些百姓們的身上掃視,被他看到的百姓們紛紛低下頭根本不敢與之對視,也不敢再隨意吵鬨。
眼見將場麵鎮住之後,周正便輕聲說道:“你們要當兵?”
聞言,一名尖嘴猴腮的男子上前道:“對,我們要當兵,我們要打遼人!”
有一人帶頭,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道:“我也要當兵,我也要打遼人!”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場麵再次混亂了起來。
這時,何必湊到了周正身旁說道:“這些人全都是聽說了咱們白溝屯,吃得飽,穿得暖,死了還給撫恤,還幫著照顧家人才來的。”
周正聞言微微點頭,這一點他已經想到了。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平日裡軍屯都是罪犯發配的地方,一般的良民,死也不會來這。
而周正暫時也還沒有用教員的思想對他們進行武裝,指著這些老百姓突然開竅報效國家,那估計是純屬做夢。
看著這烏壓壓上千號人,周正也有些頭大。
白溝屯滿編製是八百人左右,現在正式的軍卒有三百多人,軍屬則有四五百人。
五千多畝土地,養著幾百人還算富裕,若再將這一千多人收納進來,估計很多人就要喝西北風去了。
略微思索片刻之後,周正朗聲說道:“好了好了,你們的想法我都知道了,但募兵一事也不得馬虎。”
“今日我想辦法弄出個章程出來,明日你們再來,到那時隻要通過選拔,便可進入白溝屯成為一名兵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