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挺直了腰板,淡然道:“辦事不力,甘願受罰!”
此話一出,陸瑾的臉色更加陰沉,此時周正隻要稍微服軟,陸瑾便能順勢免去周正的刑罰,之後再安撫一番,此人便算是收入麾下了。
但偏偏這家夥選擇了硬剛到底,如此,陸瑾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他沉聲道:“行刑,敢有鬨事之人,一律軍法從事!”
“是!”幾人上前就要拿人。
魯大壯等人徹底急眼了,他們衝上來就要和那些軍卒們起衝突。
就在這時,周正一聲大喝道:“回營!訓練!”
魯大壯等人全身僵住。
周正見狀,又補上一句道:“令行禁止!忘了嗎?”
張桓咽了口吐沫,他狠狠的瞪了陸瑾一眼,隨後咬牙道:“哼!走!”
張桓離去,魯大壯等人也麵色猙獰的瞪了陸瑾一眼,轉身便走。
朱洪和何必似乎還想說和說和,但在周正淩厲的目光下,也各自離去。
所有人都走了之後,周正看了一眼要擒拿自己的兩個軍卒道:“閃開,我自己會走!”
說罷,周正便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校場之中。
接受杖責的板凳已經搬了出來,周正主動脫去上衣趴在了上麵。
此時,整個白溝屯的軍民全都圍了上來。
當得知,周正是為了他們賺錢才受到鎮北關總兵懲戒的時候,這些人個個麵露不忍。
“周將軍是為了我們才挨打的,要不我們去求求那總兵大人,讓他不要行刑了?”
“你懂什麼,那家夥就是來找茬的,前些日子他不是派了師爺過來,讓咱們將軍建城,卻不給錢糧嗎,現在再來,不就是給下馬威的嘛。”
“哼,這混蛋,皇上派他來當總兵,真是瞎了眼。”
“慎言!慎言,你想誅九族不成?”
……
這時,陸瑾也來到了校場之內,他死盯著趴在凳子上的周正,眼中滿是不解。
他不明白,這家夥為什麼不向自己低頭,甚至還要和自己對著乾。
明明升官發財隻是自己一句話的事情,可這小子偏偏不依,硬要撞南牆。
再看周圍的軍民百姓,一個個瞪眼瞧著自己,活想把自己吃了。
此時,陸瑾也有些騎虎難下。
打了周正,雙方便徹底沒有緩和的餘地了。
若他隻是有才倒也罷了,可偏偏他和李相關係極佳,這次打了他,用不了多久此事便會傳到李相耳中。
雖說這位右丞相不是睚眥必報之人,但也必定會被他不喜。
而且,就算打了周正,他接下來也不能對其怎麼樣。
升任周正為遊擊將軍是朝廷的意思,是獎勵他的功勞。
因此事免職,實在說不過去,而且,有了這次經驗之後,自己再想找他把柄怕是沒那麼容易了。
就在陸瑾猶豫之際,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杖責的周正耐不住性子了,他說道:“怎麼還不打!”
“五十軍棍而已,趕緊打完我還有彆的事情呢!”
此話一出,陸瑾直接被氣笑了,這小子,真是皮癢癢不成?
想到這,陸瑾也不再含糊,當即下令道:“打!”
有了他的命令,負責行刑的兩名軍卒當即掄起棍子打了起來。
砰!砰!砰……
木棍撞擊肉體的聲音不絕於耳,不一會,周正的後背便已經被打的血肉模糊。
然而,周正卻是吭都沒吭一聲,就是咬牙硬扛。
看到周正滿頭大汗的樣子,陸瑾有些後悔了,他拿對一般人才的方法對待周正,顯然是不對的。
這家夥不僅有能力,還是個硬漢子,對付這種人,隻能用軟招。
真要是硬碰硬,哪怕自己贏了,對方也肯定廢了。
但就算如此,他也已經沒有了退路。
畢竟茬已經找出來了,如果不對周正進行懲戒,那今後鎮北關的兵,他也不用帶了。
很快五十軍棍便打完了。
早已收到消息的馮之舒和薑瑤忙上前用紗布將周正的後背蓋住,此時的二人早已淚如雨下。
“相公,你沒事吧!”
周正忍著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輕聲道:“沒事,五十軍棍而已,和撓癢癢差不多。”
說著,他挺著腰板站起身來。
“陸總兵,五十軍棍打完了,還有什麼指示?”
陸瑾看了看馮之舒似是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搖頭道:“此事作罷,下個月,我再來檢查,若還是如此,那可就是一百軍棍了!”
說罷,陸瑾轉身便走。
看他離去的背影,張桓等人實在是忍不住了,一群人就要洶湧上前。
這時,薑武厲聲道:“乾什麼?造反嗎?”
此話一出,陸瑾和張桓等人同時止步。
張桓死死的盯著陸瑾的背影,牙都要崩掉了。
陸瑾則隻是頓了頓,隨後便大步離去。
等他走遠之後,周正這才放鬆了心神,一屁股坐在了行刑的椅子上。
見他如此,軍卒們趕忙都圍了上來。
“屯長大人,您怎麼樣?”
周正擺了擺手:“沒事,他還不想要我的命,隻是皮外傷而已,休息一段時間就行了!”
張桓聞言怒罵道:“這孫子,屁本事沒有,找茬倒是一流,趕明天我帶著二百人去鎮北關,非要和他分個高下。”
若魯大壯或者何必說這話,周正可能會覺得隻是氣話。
但張桓不同,這家夥真有可能乾出這事來。
於是,周正忙道:“算了,此事本就是我們不對。”
“這段時間隻顧著賺錢了,沒注意軍士訓練,挨打也是應該的。”
“好了,話你們也都聽到了,好好訓練,下個月讓他好好看看咱們白溝屯的精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