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之後,周正倒頭便睡了過去,城牆上打的震天響,周正也沒聽到。
如今仗打完了,周正也被肚子叫醒了。
簡單吃了點東西之後,他便又迅速來到了城牆上。
麵對劉勝的調侃,周正笑道:“大家都是同僚,誰立功也是立,怎麼會挑你們的理呢!”
聞言,劉勝大笑:“哈哈,你小子倒是看得起我!今日之戰彆說立功,能活命就算不錯了!”
眼見二人還打算閒聊,旁邊的軍官趕忙打斷道:“周將軍,你剛才說想要活命,也未必隻有死守一條路,難道你還有什麼退敵之策?”
此話一出,眾人齊刷刷看向周正。
如果說鎮北關這些底層軍官最信任的人,恐怕不是身為總兵的陸瑾,而是眼前這個周正。
陸瑾雖說官職高,且十分有手段,但至少目前來說,他還未表現出身為一個統帥運籌帷幄決勝千裡的能力。
與之相反,自從周正開始嶄露頭角之後,先是牛刀小試,乾掉了盤桓在雁蕩山數十年的黑煞虎。
之後,又帶領精銳部隊打穿了遼軍中軍,擊潰了遼軍主力部隊。
最後,他還在鎮北關城外連下兩局賭局,逼得遼軍兵退三百裡。
所以,如果周正真想出什麼妙計來的話,這些人還是比較願意聽的。
麵對眾人灼灼的目光,周正緩緩開口道:“白天的情況你們也都知道了。”
“遼軍全力攻城無果,已然撤兵,此時他們的士氣正是低落之時。”
“如果我們現在動員城內所有軍卒,對遼軍進行夜襲,遼軍必定毫無防備,到那時才是真正建功立業的時候!”
“汝等以為如何?”
此話一出,不少人臉都綠了。
守城戰尚且吃力,你竟還要和遼軍外出野戰!
真當大家都和你一樣能以一當十不成?
當然,也有人讚同周正的想法,比如劉勝。
聽到周正要夜襲遼軍大營之後,劉勝當即來了精神道:“好!此法不錯,周兄,我手下還有一百多騎兵,可以聽從你的指揮!”
若是一般人提議偷襲敵營,寧五估計不會同意,但周正不同,他知道,周正的指揮能力絕對在自己之上。
所以,寧五也點頭道:“不錯,自從遼軍攻城以來,我等一直堅守不出,如今突然夜襲,他們必定毫無防備。”
“隻要能一鼓作氣,敵軍必潰!”
眼見事情即將敲定,幾名軍官趕忙上前道。
“周將軍,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敵軍士氣低落,我軍今日損失也不小啊!”
“就是,我部二百餘人,今日損失足有一半,而且遼軍擅長的便是野戰,我軍以己之短攻敵之長,怕是犯了兵家大忌吧!”
“是啊,若是主動出擊,勝則勝矣,若是敗了,遼軍以騎兵追殺我等,那出城夜襲的人,豈不是白白送死!”
“豈止是白白送死,若是我們全都出城作戰,一旦失利,咱們這唯一的堡壘怕是也要失守,到那時朝廷怪罪下來,誰能擔責?”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都是在說此戰的難處。
甚至,還有人要先把責任劃分出來。
周正實在是懶得理會這些家夥。
他們打仗不大行,說風涼話和搶功絕對是一頂一的!
帶他們去的話,打的順利倒還好說,一旦遇阻,第一個溜號的便是這些人。
於是,周正直接對寧五和劉勝道:“你們兩個能組織起多少人來?”
寧五思索了一下道:“可戰之兵能拉出三百人來!”
劉勝則道:“步卒一百,騎兵一百!”
“五百人!”周正喃喃的說了一句,片刻後,他抬起頭道:“差不多夠用了,就看你們兩個,有沒有膽量隨我闖上一闖了!”
此話一出,眾人都覺周正怕是瘋了!
五百人去衝擊敵軍幾千人的軍營,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然而,寧五和劉勝卻麵色如常,二人對視一眼後,皆點頭道:“願隨周兄死戰!”
“好!”周正將手中長槍重重的砸到城牆的石板上,兩寸多厚的石板,頓時龜裂:“事不宜遲,大家稍行準備,半個時辰之後,隨我出城夜襲!”
說罷,三人直接帶著人馬下了城牆,隻留下一眾軍官麵麵相覷。
“怎麼辦?”又有人問道。
“我哪知道怎麼辦?總不能真跟著他去送死吧!”
“依我看,咱們還是固守城池,看看再說。”
“若是他們進攻順利,咱們便來個錦上添花,若是他們敗退回來,咱們留在城中,也好對他們進行接應不是!”
“對對對,就這麼辦!”
……
半個時辰之後,周正便帶著這五百人出了黃耳營的堡壘。
借著夜色的掩護,他們悄悄的向著遼軍大營摸了去。
遼軍這邊很是蛋疼。
原本應該昨日到達的軍糧,被雁蕩山的土匪劫了,他們剩餘的軍糧隻能維持到今天中午。
按理說,晚飯之前,耶律飛應該已經帶著軍糧趕到了,這樣他們還能趕上晚飯。
但蕭淵從天黑一直等到現在,也沒等到一點糧食。
換句話說就是,辛辛苦苦攻城了一整天的遼軍,回到營地之後,連飯都沒得吃。
所有人都在那喝水來壓製腹中的饑餓感。
這些人原本便士氣不佳,如今斷糧,他們更是怨聲載道。
甚至,一些人已經吵著鬨著要回鎮北關了!
對此,蕭淵也隻能派人安撫,並告訴眾人,他已經派人去催糧了,他們馬上就能吃到飯。
但畫出來的餅也不頂餓,於是,遼軍之中怨憤的情緒變得越來越重。
當周正帶人一路摸到遼軍大營外的時候,看到的便是軍卒們七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喝涼水。
營地周圍甚至連巡視的都沒有。
如此,也就怪不得周正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