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亞男大概是猜到了我這個決定,臉上沒有露出絲毫意外,猶豫了一下問我:“你過去看看?”
“不去!”
我擺了擺手,猶豫了一下,說:“下手利索點,一下子搞完,彆一槍打個半死不活,躺在那冷冰冰的地上白遭罪半天才斷氣。”
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了。
至於去看…
我不想、不忍,也不敢。
做這個決定就已經夠艱難了,再讓我去看,我是怕那些憤怒絕望的村民罵我少麼?即便他們現在也在戳我脊梁骨,但親耳聽到和故作不知是兩個概念,主要是我怕去了自己心軟。
“好,不去就不去吧,你已經為這次的破事背了夠多黑鍋了,剩下的事兒我們去做吧!”
宋亞男輕輕歎了口氣,道:“想快點結束,還是彆用槍了,猴子是搞爆破的,讓他用炸彈吧,聲兒一響,就沒痛苦了!”
我點了點頭:“去吧!”
宋亞男再沒說話,乾淨利落的點了點頭,掉頭離開了。
等她一走,坐在我身邊的周敬和我說:“哥,彆想了,走吧,進去我給你的傷口上敷點藥包紮一下吧,要不然等會兒他們那邊準備好了就沒時間了,這路咱還得走下去,接下來彎彎繞繞不知道多少裡地的山路呢,你那燒傷不處理處理接下來得遭老罪了。”
“嗯。”
我扶著周敬強忍著身上的疼痛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走進了南屋,周敬說的對,接下來怕是還有的罪受,這店頭村的事情解決了以後還得繼續去探106公路的事情,最主要的是找到那伏屍母體,要不然麻煩不算解決,那母體如果蹦到人口集中的地方,仍然是一場災難。
藥,我的背包裡麵就有,是找我爸以前認識的一朋友那買來的金瘡藥,據說部隊裡麵特供的玩意,效果特彆好,周敬把藥粉往傷口上麵一撒,當時我就感覺傷口上涼涼的,似乎就連疼痛都緩解了很多,然後周敬就開始給我纏繃帶,從前到後纏了一圈,然後我一瞅——得,特麼的連褲衩子都省了!
等我包紮的差不多的功夫,宋亞男他們幾個人恰好也回來了,隻不過眼睛一個個的都紅的厲害。
“太特麼慘了!太慘了!”
大炮一回來就嘶啞著嗓子說道:“真的,這活兒比當兵難,我從來沒想過自己
有一天會去做這種事情,裡麵還有孩子啊,很小很小的孩子,他們那哭聲…聽的我心都碎了,伸著白嫩嫩的小手一個勁兒的對我說——‘叔叔、叔叔,你放了我吧!’,我真的是…”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那場麵,我閉著眼睛都能想到了,在麵對死亡的時候,人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白羊峪的村民為了活下去人吃人,這裡的村民也是一樣的,說到底是人的天性,我閉著眼睛都知道那時候絕對是哀求慘嚎聲連成一片,聲聲摧人心肺!
“還沒有引爆呢?”
我不想探討這個話題,於是就問猴子:“什麼時候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