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能在這裡倒下?
刀百辟,心不易!
這一切的紛亂思緒,最後都化成了狂暴的殺意,哪怕前方的泰山巨擘,我也要一頭撞上去,要嘛我粉身碎骨,要嘛我踏平一切阻擋!
而眼前的這些,就是我的阻擋。
擋我者,殺!!
每一刀落下,都會有濕屍倒在我腳下,每一聲怒吼,都是我對命運的怒斥。
殺殺殺!
這個聲音不斷在我胸腔間激蕩,我也為它著迷,我不知道我砍翻了多少濕屍,隻知道我的衣服已經被它們流淌出的腐臭液體打濕了,隻知道我手中的長鋒一直指著前方,我的腳步也在堅定不移的向前邁進!
我血紅著眼睛尋找著獵物,然後毫不猶豫的撕碎它,忘記了場合,忘記了時間…
直到,一雙冷冰冰的、但卻柔滑的手抓住了我握刀的
手,然後一具玲瓏的嬌軀一下子抱住我的時候,我才終於停下了,狂暴的殺氣漸漸趨於平靜,被血色籠罩的視線也漸漸回複了清明。
然後,我首先迎上的就是一雙清冷、燦若星辰的眸子,眸子裡的情緒很平靜,猶如大海一樣深邃,仿佛是一片浩淼的世界。
正是這雙眸子,讓我漸漸平靜了下來。
我不解的看著花木蘭,不知道她為什麼製止我。
“停下吧,我們已經殺出來了。”
花木蘭輕輕歎了口氣,然後忽然抬起手理了理我的頭發,指尖劃過我的額頭時,帶著絲絲清涼,在這一瞬間,我在她那雙從始至終都如星空般深邃平靜的眼睛裡分明看到了一種叫做心疼的情緒。
她,是在心疼我?
我怎麼了?
我有些不解。
不需發問,花木蘭就已經猜到了我在想什麼,輕聲道:“回頭看看吧。”
我一愣,這才將注意力投放到了周圍的環境中。
原來,我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殺出來了,已經到了神聖之河的河畔,不過等我回頭看身後的刹那,我愣了…
在我身後,遍地殘肢碎體!!
沒有一具完整的屍首,這片淺灘上成百上千的濕屍有一半被乾掉了,圍在我跟前的胖子他們全都是一臉複雜…
至於剩下的濕屍,全都躲得我們遠遠的,竟然停止進攻我們了!
當我的目光投向那些濕屍的時候,那些濕屍發出了沉悶的低吼,不是示威,反而像是恐懼…
屍,會恐懼嗎?
會,它們沒有人性,但是有獸性,會畏懼能讓它們萬劫不複的存在,這是本能,是食物鏈的絕對鎮壓,就像怒虎咆哮山林的時候,哪怕群狼再惡毒,再不怕死,再驍勇善戰也仍舊會退避!
那麼,這些濕屍怕我?
看著這遍地的殘肢碎體,一股複雜的念頭在我心中升騰了起來——難道,這是我乾的?該死的,在我瘋狂進攻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會有這麼大的殺傷力?
我下意識的看向了花木蘭,希望她能給我答案,花木
蘭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和我說道:“憤怒、怨恨、憎惡,這些情緒是你的力量,但是,不要讓它們主宰你。”
發生了什麼,花木蘭不肯說。
“心魔噴發,人也變成了野獸,這是罪惡的力量啊!”
青衣忽然輕輕歎了口氣,沒看我,反而有些複雜的看了花木蘭一眼,臉上的神色愈發的古怪了,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飲恨而狂,化身修羅,結果能撫平他的竟然是一個陰人,陰陽兩相隔,終究難歸一途,到底是不是蒼生之禍?”
說完,青衣搖了搖頭,在沒說話,不再看我,也不再看那些規規矩矩的濕屍,徑自走到神聖之河河畔,用手撩了一下河水,當即麵色不好看了起來,沉聲道:“這條陰河,活人碰不得,咱們需要渡河的工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