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兒的眼神特彆怪異,看的我心裡一寒,說的話更是讓我特彆不爽。
不給死人算卦?
這死人說的可不就是我麼!
當下我有些惱火,也不管他還是個孩子、童言無忌這些了,蹙眉道:“孩子,說話時候嘴上怎麼就沒個把門的?我好好的一個大活人站在這裡,怎麼就成了死人了?”
“你還彆不信我的話。”
那孩子撇了撇嘴,相貌稚嫩,那是那雙眼睛卻是靈動的很,一臉不客氣的說道:“看你的麵相,你這相貌宮雖然有盈滿之處,也就是說你一輩子可以發點小財,但五嶽格局崎嶇不平,注定一輩子多災多難、注定是流離失所、漂泊無依,這可是短命之象啊!
往白了說就是,縱然是你有了財富,也還未必有命花呢,沒準兒一個坎兒過不去你就把自己的命交代了!
這是你這一輩子的大致命途了!
再看你的疾厄宮,那裡隱隱發黑,晦氣衝天,說明你
這段時間八成被鬼物折磨,已經成陰債纏身之象了,這也應了你相貌宮一生的整體格局!”
說到這裡,那孩子老氣橫秋的指著我說道:“小子,你已經遇到了你這一輩子裡的一個大坎兒,如無意外,活不過這個月月底,我說你是死人難道有錯嗎?”
我已經麵色一片慘白了!
這小孩兒說我如無意外活不過本月月底,讓我情不自禁的想到了那封詭異的婚書,婚書上麵寫的婚期就是這個月月底了。
難不成…那婚書上寫的時間就是我這輩子的大限嗎?
李叔這個時候麵色也不是很好看,但最起碼沒有失了方寸,忽然問道:“你是周前輩的孫子?莫非你也懂得這相卜之術?”
“還行吧。”
這小孩兒撇撇嘴,一手摸著花圈鋪子前的養的大公雞,一邊鼻孔朝天的說道:“這小子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渾身上下黴運衝天,陰債纏身,不光是個短命鬼,恐怕死了以後也入不了輪回,八成得魂飛魄散,你們讓我爺爺給他看相,那不是誠心害我爺爺嗎?”
說完,這小孩兒還一臉語重心長的勸起了李叔:“我勸你還是趕緊離他遠點吧,現在是誰挨著他誰倒黴!”
我有些火大,可不等我發作,李叔就一把拉住了我,從兜裡掏出了幾十塊錢的零錢遞給了那孩子,笑道:“不管看的準不準,還是謝謝你的好意了,不過這故人之子,我也不能說不管就不管。
這樣吧,你去問你爺爺一聲,就說葛家的後人現在有難了,他老爺子管還是不管,如果他老爺子不管,那就讓葛家絕了後也罷!”
李叔的話讓我心中一動,不禁多看了這花圈店一眼——聽李叔的語氣,似乎開這店的人還和我們葛家有關係?
那死孩子卻沒有接那錢,抬著頭說道:“彆拿這點小錢糊弄我,來張紅的!”
李叔一愣,苦笑著抽了張一百的遞給了那孩子,小東西這才屁顛屁顛的進了屋,過了足足十多分鐘的功夫才出來了:“行了,你們兩個進來吧。”
我跟李叔這才總算是進了人家的門。
這家花圈店一樓是做買賣的,滿屋子都是棺材、壽衣還有花圈,讓人覺得陰森森的,我和李叔根本沒在這裡多
待,直接就上了二樓,最後被那小孩兒帶進了一間黑黢黢的小屋。
小屋裡特彆簡單,就一對桌椅和一些日常用品,一個看起來八十多歲穿著黑色唐裝的老頭正坐在火炕上看書。(火炕是以前北方常見的取暖設備,利用爐灶的煙氣通過炕體煙道采暖的,人睡在上麵熱乎乎的非常暖和,尤其是對老人身體特彆好)
一看我和李叔進來了,老頭子當即放下了手裡的書,扭過頭眸光熠熠的看著我,歲數雖然看著不小了,但是一雙眼睛卻是分外的明亮,過了良久才問道:“你就是葛中華的後人?”
葛中華是我爺爺,看來這老爺子應該是我爺爺那一輩的人了,我當即點了點頭。
老爺子頓時悵然一歎:“可憐的孩子啊,一家人全都為那件事搭進去了,隻留下自個兒孤苦伶仃的過,沒想到終究還是躲不過這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