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攢足全身力氣,一邊拚命拽著自己的褲子,一邊朝這死庸醫當胸一腳!
張澤濤猝不及防,被他踹的連退幾步,褲子自然也被他奪回去了。
“瞎了你的狗眼!老子哪來的傷口?我他媽……咳咳咳……”陸淵氣得快要當場暴斃,隻覺得人生之光怪陸離莫過於此,從他在生日宴上遇見那隻黑心兔子開始,世界線就踏馬變得很不對勁,現在更是連姓張的都瘋了嗎?
張澤濤見他身手矯健,挺腰蹬腿全無凝澀之感,也忍不住遲疑起來:“所以你昨晚沒有被人上?”
陸淵目眥欲裂:“我當然沒有被人上!”
張澤濤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誤會,都是誤會,你先彆急,我這純屬是被門外那三個傻逼誤導了!我就說你不可能被人上嘛……”
他被陸淵狠狠瞪著,對方就跟回光返照一樣,一雙賊凶的三白眼冒著森森寒氣,躺在病床上便如垂死的猛虎盤踞山林,氣場太特麼嚇人了,張澤濤兩股戰戰,沒挺多久就轉身奪門而出,找那仨罪魁禍首算賬去了。
果然好兄弟兩肋插刀,他感覺自己現在身上三刀六洞,每個洞都痛徹心扉啊!今天不把他們屎打出來,都算他們拉的乾淨!
……
就在陸淵這邊雞飛狗跳,好兄弟反目成仇自相殘殺時,李止空卻春風得意馬蹄疾,人生自覺一片鳥語花香,除了工具人跑路這點小小缺憾以外,再沒一點不完美了。
他帶著大包小包的戰利品,喜滋滋地回了家:“哇好香啊,外婆又做什麼好吃的呢?”
客廳沙發上,外公拿著本書正在翻看,聽見門響,鼻梁上的眼鏡往下一滑,他撩起眼皮嗔了寶貝外孫一聲:“哎喲咱們家的混世魔王還知道回來啊?小沒良心的,有好吃的也不給你吃!”
“不是我說你啊外公,都這麼多年了,怎麼就老弄不清自己是什麼家庭弟位呢?”他三蹦兩蹦,扯了茶幾上擺著的綠提丟進嘴裡,舒服地歎口氣,往沙發上四仰八叉一躺,“還有好吃的也不給我吃……外婆明明都做了我最愛的糖醋排骨、清蒸桂花魚~嗨呀還是家裡舒坦啊!”
“知道家裡舒坦,還見天的往外跑!”外公抬手在他腦袋上拍了一記,轉身招呼秦墨北,“小北也坐啊,嘗嘗我剛買的提子,水多,清甜,剛放冰箱裡鎮過,這會兒正好吃呢。”
秦墨北笑著應了,坐在李止空旁邊:“你能不能有點坐相,跟條沒有骨頭的蛇似的,看著不像話。”
李止空哼唧兩聲:“不行我累啊……”
他容易嗎他,昨天晚上連續三個小時的蹲起運動,小菊花被折磨的那叫一個慘啊!這要換一般人,早撐不住臥床不起了,也就是他,有雙修來的靈力作弊,才能如此屹立不倒,儘顯男兒本色。
但靈力有時窮,他在賭石場上一不小心浪過頭,現在就有點超支不夠用了。一想到還得靠僅剩的這點存貨撐三天,李止空便摳搜起來,目前的狀態相當於開啟了節能模式,被強行壓製下去的不舒服便重新刷起了存在感——哎喲他的老腰啊!
外婆炒完最後一個菜,從廚房探出頭來:“還不快過來幫忙盛飯?等著誰伺候呢?所以說生一幫臭小子有什麼用,又吃得多,又不乾活!”
“臭小子聽見了沒,說你呢!”秦墨北用力把蠢弟弟從沙發上扯起來。
李止空用腳尖踢他:“明明說的是你!有沒有眼力見兒啊,趕緊乾活去!”
外公將眼鏡收起來,朝著他們嗬嗬的樂。
外婆則運了運氣:“爭什麼爭,你們倆都有份!再不過來誰也彆吃了,看我不統統打出去!”
叮咚。
她話音剛落,外麵突然響起門鈴聲。
“小寶去看看誰來了?”
“都說了不許再叫小寶,我沒有大名嗎?”李止空嘰嘰歪歪地抱怨著,拖著步子來到門前,先看了看貓眼,樂嗬嗬地打開門,“師父你是不是又聞著味兒了?鼻子也太靈了吧?”
“先彆叫的那麼親熱,還不是呢,”鄭老爺子倒背著手走進來,搖頭晃腦道,“要說小芬這手藝,那真是一絕啊!我當初就不該發揚風格,讓老李頭搶了先,如今隻能淪落到上門蹭飯了……”
外公直翻白眼:“你發揚個屁的風格,當年有你什麼事兒啊,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是想得美,可人家嫌你醜啊。”
“我醜?”鄭老爺子捋了捋白胡子,一派仙風道骨,“長眼睛了嗎老李頭?不信你讓我徒弟給評評理,師父是不是美男子?”
為了拉票,李止空立刻又成他徒弟了。
外公半點不虛:“讓他評理乾啥,事實都明擺著的,你隻看我家兩個大孫子,要不是我老李基因優良,他們能長這麼帥嗎?就這還隻遺傳了我百分之八十的風韻,遠不及我當年多矣!而你老鄭頭因為長得醜,才打了幾十年光棍,可憐啊,來吃顆魚頭補補腦……”
“那你吃顆魚眼睛,免得哪天瞎了心……”
倆加起來一百五六十歲的老頭你來我往,誰也不慣著誰,飯桌上其餘三人早習慣了他們的相處風格,自顧自吃得很開心。
四菜一湯外加一大鍋米飯,吃到最後盆乾碗淨,連點湯汁都沒剩下。
鄭老爺子一抹嘴,終於有空關心他的便宜徒弟了:“小空考得怎麼樣?我可都替你把牛皮吹出去了啊,要是考砸了,咱爺兒倆以後就得遮著臉出門了。”
“沒問題,師父你就放心吧,妥妥的。”
“這麼有信心啊?”他眼珠子轉了轉,嗬嗬笑道,“那行,我老人家就信你這一回!剛好後天一早,我和幾個死對頭有個聚會,唉,往年都在秋天的,今年居然招呼都不打一聲的提前了……那幾個老不死年紀一大把,偏偏虛榮心賊強,最喜歡帶著出眾的後輩過去炫耀了,幼稚得很,我都懶得跟他們一般見識……”
其實不是,鄭老爺子可想跟他們一般見識了,最好來個碾壓局,一人橫掃全場的那種。奈何自己運道不好,這些年老被人碾壓了,實在讓他很沒有麵子。
李止空是他發現的一塊完美璞玉。
為了給他時間好好成長,鄭老爺子可是費了洪荒之力,才多忍了兩年啊!就等這次過去一鳴驚人了哈哈哈~
少年如虹,芝蘭玉樹……最難得他還有那樣不凡的天分。
不行,為了避免老家夥們眼饞使壞,去之前他得先把師徒名分給坐實了——哎呀該怎麼開口,才會顯得自然而然,不至於讓我這當師父的失了麵子呢?
鄭老爺子苦惱地撓了撓下巴。
……
李止空此時也很苦惱。
他苦惱的當然不是便宜師父的那個玩鬨性質的聚會,自從回了家後,他一天沒出門,專心致誌地打磨出來一套法器,然後按照傳承記憶的教導,擺成法陣試驗了一下——成效非常顯著,他屋內的靈氣密度明顯增強了,放在床邊的那瓶富貴竹就像吃了十全大補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拔節,葉脈鬱鬱蔥蔥,散發著幽幽的清香。
李止空本來狀態還有點萎靡的,被這高密度的靈氣一衝,臉色立刻就有了好轉,皮膚水當當的,細致的幾乎看不見一點毛孔,整個人就像重新吸飽了精氣的小妖精,看著那叫一個光彩照人啊!
當然,光彩照人什麼的隻是表象,靈力對兔子精來說隻能錦上添花,無法雪中送炭。至少他想維持人型,也就是彆動不動冒出兔子耳朵兔子尾巴,靈力根本不管用,必須還得依靠雙修。
可他的雙修工具人去哪兒了呢?
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李止空以靈氣為牽引,算出來陸大少此時正位於自己東南方大概二百公裡處。
翻出地圖大致圈了個圓……奇了怪了,他去那麼荒僻的地方乾嘛了?
等等,莫非是這個東籬療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