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徐文武一下打起十二分精神,他定了定神,並不打算隨便說話,他乾脆由著兩人就這施救費吵一下,反而轉到後麵防護區去,找那幾個路政隊的聊幾句,問下情況再說。
“華隊!親自上班啊?”
徐文武認識這邊一個矮胖的路政副隊長,姓華,叫華寧,他們路政隊的駐點在馬市,管馬市、柏廬這一線。
那華隊看到徐文武主動打招呼,也是一愣,他知道這邊高速警察在南山服務區新設了一個警務站,負責這一段,站長好像是一個年輕小夥子,但是還沒打過交道,沒想到今天主動過來和自己搭話了。
“呃……”
徐文武眯眼笑了笑,他主動自我介紹道:“華隊,我姓徐,叫徐文武,是這邊警務站現在負責的。”
“噢!徐站長嘛,知道知道。”
路政和高速警察,都是一條路上的聯動單位,平時交集也多,兩家的協助互通就很關鍵,但畢竟不是同一個係統,加上業務中又有重疊的部分,有些時候在一些事故處理中,存在一些小小摩擦,是這種互相需要又彼此提防的關係,有點像一對互相不順眼的年長夫婦,彼此淡漠,卻又離不開彼此。
具體關係如何,完全看兩方隊長的個人交情。
而交情就是在茶局飯局中慢慢孕育。
而徐文武這慎重性格,到警務站後,基本就避免了這種場合,自然路政這邊對他隻是眼熟而已,但他自己卻早早在收費站陽光欄裡,把馬市路政隊的每個人都暗自記了下來。
就是為了應對今天這樣的場合。
而這華隊完全就沒有這種準備,好在徐文武主動自我介紹,他才順水推舟的點了點頭。
“徐站辛苦了啊,這親自過來處理啊。”
“哈哈,我就是辛苦命,華隊長,這到底什麼情況啊?”
徐文武摸了摸腦袋,一臉無辜表情,想著就是先問問到底什麼情況。
這姓華的路政隊長也裝傻。
“我也剛來啊,接到值班電話,就說這邊一個車壞了,沒想到這是超限車,估計要搞個通宵咯。”
“哦。”
徐文武虛虛應了一聲,兩人都一下沉默起來,現場氣氛也有些尷尬,誰都沒先開口,等著對方做一個判斷一樣。
最後,還是路政這邊待不住了,華隊長眯了眯眼,問道:“徐站你們覺得這現在怎麼辦?”
“嗐,這還不是聽你們指揮,你們路政指哪打哪。”
徐文武一聽他說這話,想要自己給個意見,那不管拖還是拖,最後責任都在自己身上,便馬上把主動權交了出去,畢竟東溪高速公路上的施救、搶修,都是由路政部門負責管理、監督,加上這事一看就不簡單,他便先把職責講清楚。
這施救現場是你們指揮的,出了事你們要負責任。
而路政這邊也很明白,此時旁邊另一個路政隊員站出來搭話:“徐站你這話說的,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們交警說了算嘛!”
徐文武笑了笑,馬上回答道:“大哥,你逗我了,我才來幾個月,這邊一點都不熟悉,但是我也知道現場施救是你們路政負責的,我們都是執行做事的。”
見眼前年輕警察不上道,兩名路政隊員對視一眼,還是那華隊先開口了。
“徐站,剛剛施救這邊也看了他那車,下麵一個液壓軸壞了,這一下修不好,應該要拖車下去施救,這畢竟是超限車,在這就占了兩條道,雖然我們都擺好警示區域,但這到晚上也不安全,實在不行,還是早點救援吧?”
華隊長身材矮胖,眼睛小小,眯起來就一條縫,徐文武不得不承認這話確實也有道理,現在這車不可能這樣長期擺在路上,後麵出了事故責任更大。
雖然現在天氣好挺好,陽光明媚的,但到了晚上,這還是拖不走車的話,後麵警示都很危險。
“唔,華隊說的是,修不了就肯定要拖,你現在是在等吊車麼?”
徐文武知道問題關鍵點在拖車價格上,但言語裡還是詢問意味。
“嘖,這司機不懂事啊,和他說了要施救,但是他又不聽,嘖,要不請你們警察和他做下工作?”
“我們?這施救是市場行為,這我們不好介入吧。再說了,現在司機對交警天然反感,我們去說更是適得其反,人家更不信了。”
麵對華隊長的綿裡藏針,徐文武隻是笑了笑,糊弄了過去。
“那不是咧!你們有執法權嘛,這個完全你們可以查一查,看看車子有什麼問題,罰一下嘛。”
華隊長不願放過機會,還是使勁慫恿徐文武,但都被他化解了。
“我們沒用啊,這你們路政是管理部門,你們說話才有用吧。”
“那不是這樣說滴……”
見這年輕人沒想象的好忽悠,華站長有些不太耐煩了,他扭過頭,抽出根煙,用力吸了一口,放了一句狠話。
“實在不行,等下直接強行施救算了,這不能總是擺在路上吧。”
這話徐文武倒有想過,高速公路施救不同於城市道路、地方省道這些,對於其高風險的環境條件,做了特彆規定,高速公路上的施救、搶修,都是由具備資質的指定單位負責,連保險公司都不能上高速勘察、拖車,連司機自己修都不準許,具有一點專營性在裡麵。
而對於這種占道的故障車、事故車,路政的確可以要求強行施救、拖移,恢複路麵暢通,保證高速通行條件。
“那施救的話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