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希大口大口吞咽著剩下的食物。
冷掉的食物堵塞在食道,她就灌飲料,憋進去,壓到胃裡。
直到全部吃完。
肚子已經無法再塞下任何東西,卻沒有一絲飽腹感。
雙目無法對焦,她依舊愣愣地看著車庫的牆。
“蘭波,你在嗎?”
還是沒有回應。
她把手中的易拉罐捏扁,放進袋子裡,紮上口,丟進車庫門口的垃圾回收倉。
呆呆站在無人車庫,又過了一會兒。
頌希抹了抹嘴角的食物殘渣,低下頭,捋起衣袖,露出手腕。
被江城修好的終端口映入眼簾。
那裡正一呼一吸,跳動著不易察覺的、暗藍色的光。
像電子靜脈,像人造的脈搏,連接她的血管,她的大腦。
盯著那呼吸光看了一會兒,頌希決定,接通另一個終端id。
……
一個多小時後,頌希來到城市三區,也就是本區域的轄內警局。
街道上的路標都很奇怪。大城市,她看不大懂步行路標。
用全息光影在每個街頭標注出來的指示牌,比路人的臉還要模糊。
總之,還是到了。
“嗶嗶……”
“哦、哦,小希!”
腦中,蘭波的聲音突然出現了。
“剛剛不知道為什麼,四周全部都變黑了,我擔心係統被入侵,就閉上了眼睛。”
頌希:“這樣啊。”
“嗯,是這樣,請你原諒。”蘭波回答,“所以,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要去警局?”
頌希沒回答他。
並且關掉了他的會話權限。
那天的皮衣大哥正站在警局門口等她。
一見到頌希,方慶友連忙走下來,問:“妹子,到底是怎麼了啊?乾啥通話裡不肯說?”
頌希站在他身前,低頭,咬著牙:“……”
“你不提前說,我也不好提前準備啊,對不對?那萬一是什麼需要出警的事故,這不耽誤時間嘛。”
頌希又往前走了兩步。
“啥事兒啊到底?來,說!都到警局了,什麼也彆怕,知道不?”
……
“咚!”
頌希一下子把腦袋撞他胸口上。
超級穩準狠。
方慶友被她嚇了一跳。
隨後,頌希終於哭起來。
足足攢了半天的份,一次性哭。
她哇哇大哭,嚎啕大哭。哭得昏天暗地,哭得捶胸頓足。哭得就像孟薑女得知她老公被砌進牆裡當磚頭,自己還要負責把長城從居庸關修到山海關一樣慘烈。
“我哥死了——”
“好像是我推的——”
“怎麼到現在還沒人通緝我啊——”
頌希嚎哭道。
嚎歸嚎,目的十分清晰。
“方大哥,我該怎麼自首啊——”
“我自首了我哥能回來嗎——”
嚎到這裡,她又抬起臉,悲憤地改變了哭法,發出顫音:
“不、不用回答、我知道、他回不來的……”
“他永遠、永遠也回不來了……是我、我害死了他……”
“明明他、他好不容易才活下來的……”
最後,頌希捂住臉,發出惡龍般的咆哮,作為收尾:
“呃啊啊啊!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作為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過的轄區警察,一名光榮的片兒警,方慶友並沒有見過這場麵。
他不知所措地摟住頌希,摸摸頭,惶恐地轉過臉,和路過的同事對上眼神。
盤著金發的同事姐一挑眉:“你認識?”
想了想,方慶友決定點頭,隨口編:“嗯,認識,我以前老家學校一小妹。”
他又問:“你接到二區有人墜樓死亡的信息了嗎?”
同事姐搖頭:“沒。”
方慶友把全身上下的口袋都掏了個遍,沒紙。
同事姐遞了包紙巾上來,拍拍頌希一聳一聳的肩膀:“擦擦,我們警服挺貴的。”
頌希“嗚”了一聲,接過來:“謝謝。”
淚眼朦朧中,她被方慶友和同事姐領進了警局。
坐在凳子上,方慶友調出屏幕,開始詢問具體情況。
金發碧眼的同事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