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舟頓時一抖。
等等。
那蛇是怎麼來的?
葉渺渺不是和她說,裴雲清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瘸子嗎?
這又是什麼情況?
沐雲舟大腦亂成一鍋粥。
而裴雲清略過她撩起門簾,露了半張臉出來。
接著輕咳兩聲,垂著眼虛弱道:“這位姑娘,我家妹妹自幼被嬌慣著長大,不懂禮數,你若生氣,讓我代為賠罪可好?”
耳畔響起的嗓音輕悅。
說不出的好聽。
燕靈兒尋著聲音望去,接著愣在原地。
她本憋了一肚子火,這會兒正在氣頭上。
見有人不識好歹的湊過來,她本想發飆。
可……
看清來人模樣的刹那,她又沒了聲音,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門簾的絳紅珠串下,是一隻修長冷白,骨節分明的手。
精致絕美的宛若名家雕刻。
再往下,少年眉目俊逸,天人之資。
就連那顏色略淺的唇。
也猶如點睛之筆般,為少年添上了幾分病若西子的脆弱。
燕靈兒心跳加快。
對著這張臉,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
但她畢竟自幼被嬌慣著長大,一向以自我為中心。
哪怕麵對美人,燕靈兒火氣依舊很大。
“她是你妹妹?我不管,是誰的妹妹都不好使。
惹了我燕靈兒,就是神仙來了,我必須要付出代價!”
燕靈兒趾高氣昂。
不過當著美人的麵,她語氣終究是軟下了三分。
裴雲清垂眸,似乎並不生氣。
掩著唇低低咳嗽了幾聲後,他溫聲道:“這位姑娘,我是長兄,弟妹做錯了事,理應我這個做哥哥的來道歉。”
言畢,裴雲清視線落在自己的腿上。
歎道:“隻惜我腿腳不便,姑娘你知書達理,可否給裴某些時間,讓裴某下車。”
該說不說,裴雲清生著張難得的好臉。
哪怕此刻他坐在輪椅上,明顯的不良於行。
可就衝著那張臉,也會有不知多少小姑娘如狂蜂浪蝶般蜂擁而至。
燕靈兒被這副皮囊迷了心智。
她耳尖通紅,似是害羞了,隻是嘴上仍不饒人。
甩著鞭子嘟囔道:“那你過來吧,本小姐倒要看看,你打算怎麼賠禮道歉。”
葉渺渺有些急了。
她是天生的暴脾氣,見不得有人在自己麵前這麼囂張,也見不得他人為自己服軟。
就在她扛著錘子,準備直接撲上去和燕靈兒打個你死我活時……
一隻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是裴雲清。
葉渺渺錯愕時,裴雲清側身,低眸在她耳畔說了幾句什麼。
沐雲舟不知話裡的內容。
但在裴雲清說完後,葉渺渺雖依舊一臉的不情願,卻乖乖回了馬車。
這下,空曠的大街就隻剩下了形單影隻的裴雲清,和對麵烏壓壓的天梵宗一行人。
沐雲舟看的心驚肉跳。
天梵宗弟子陣容龐大。
除燕靈兒外,還有五個金丹期,十個築基期,二十個練氣期。
以及一個站在一旁看著不顯山露水,實則已經半步元嬰的馬夫。
沐雲舟急得抓耳撓腮。
就在她苦惱著該怎麼用自己堪堪築基的實力幫忙時。
耳邊傳來季朝歌不耐煩的聲音。
“你晃什麼晃?”
季朝歌托著腮,一臉的不耐煩。
說著,他悶了口酒,抱怨道:“在晃下去,小爺我都要吐了。”
言畢,季朝歌開始打哈欠,一副半夢半醒的模樣。
見狀,沐雲舟嘴角狂抽。
老實說,季朝歌生得同樣好,完全不輸裴雲清。
雖毀了半張臉。
可剩下的那半張臉貌若好女,唇若含丹。
精致的不像話。
隻是這樣一個人……
卻偏偏長了張嘴。
季朝歌脾氣暴躁的不輸葉渺渺,且一向嘴毒。
沐雲舟不是個樂衷惹是生非的人。
於是平日她總是躲著季朝歌走,儘可能的避免與季朝歌產生接觸。
隻是今日情況特殊,繞是好脾氣如沐雲舟也有些忍不住了。
嗆聲道:“好歹是同門師兄弟,二師兄你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裴師兄被殘害吧?”
被懟的季朝歌絲毫不慌。
他又悶了口酒,懶懶的抬眸,道:“殘害?他?”
言畢,季朝歌嗤笑一聲。
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可笑的話般。
閉著眼漫不經心道:“那隻坑死人不償命的腹黑狐狸,他不去害彆人都算好的了,彆人又怎麼可能害的了他?”
沐雲舟總覺得季朝歌這般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太過不好。
隻是不等她開口,一旁的葉渺渺也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