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山沒有回答。
但通過眼神可以看出……
他顯然也是這麼認為的。
腦海中浮現出蘇小憐三人先前的“瘋言瘋語”，帝華與季青山二人心思各異。
先是帝華。
他先前進階化神失敗不說，修為還因為那個所謂的神級丹藥倒退許多。
就連名聲也因為客棧那日鬨出的笑話而掃地。
帝華這人最好麵子，自然受不得他人頻頻投來的異樣眼神。
他迫切的希望做出些什麼向眾人證明自己，卻又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畢竟他的修為才因為那顆破丹藥的緣故大幅度倒退，想要維持原樣都有些困難。
就彆提衝刺化神期了。
他原本還在發愁該如何解決，現在，機會來了。
若是有了神器傍身……
那麼即便他不是化神期修士，也依舊能在修真界占據一席之地。
季青山想的則是另一樁事。
季家雖然靠著符咒之術在修真界占據了一席之地，卻也終究不過是到了他這一輩才勉強有了些地位的新興世家。
符咒雖有用，卻不可療傷。
所以季家每年需要花費大量的靈石，來從丹修手中購買所需的丹藥。
他倒是有指望過季明朗。
畢竟季明朗體內有著變異火木雙靈根，是最佳的煉丹體質。
季青山曾一心希望季明朗能夠爭氣些，做個煉丹師給他壯壯臉麵。
可惜季明朗天資實在一般。
他花費了大量的資金購買上好的靈草供季明朗練習。
結果……
季明朗不是炸爐，就是把五階靈草練成隻有一階丹藥藥效的廢丹。
時間久了，季青山逐漸失望，放棄了扶持季明朗的想法。
但丹藥對於季家而言仍是必須品。
據那些出來的弟子所說，那個秘境內幾乎遍地都是三階四階的靈草。
若他能拿到秘境的所有權……
日後就能仗著靈草供應商的身份，輕鬆拿捏那些丹修。
兩人幾乎是同時盤算起丹藥的用途。
又是幾乎同時收回思緒。
兩相對視一眼後，季明朗最先反應過來。
狀似無意的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帝華仙尊愛徒口中那個叫沐雲舟，曾是帝華仙尊的首徒吧？”
帝華點了點頭。
季青山又接著歎氣道：“可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帝華仙尊你已經將其逐出師門了，對嗎？”
聞言，帝華臉色一黑。
先前在客棧丟臉的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讓他心情不大美妙。
季明朗卻在這時又繼續道：“說來也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那位前弟子新拜的宗內，有我的長子。”
話落，帝華臉色越發難看。
他這會兒總算是知道季明朗特意同他搭話的目的了。
分明是在同他炫耀，他更有可能拿到身為秘境鑰匙的“玄天石”。
帝華晲了季明朗一眼。
不急不緩的道：“好歹有著多年的師徒情義傍身，不管怎麼說總比認識不到半年的師兄親近。”
言畢，季明朗與季青山對視一眼。
最後不歡而散。
恰巧這時，待那股震感消失後，各宗代表人又都聚在了一起。
代表季家和天梵宗的季明朗與帝華二人也不例外。
他們趕去時，正有一人貼在南月宗宗主耳畔竊竊私語著什麼。
隨著那人話落，南月宗宗主的臉色好看了不少。
側過身對著各宗代表人道：“我派過去的人已經核對過了，各宗弟子大都回來了，且狀態良好，除了……合歡宗的一個女弟子。”
“合歡宗的女弟子？”
劍山宗宗主大大咧咧的道：“合歡宗？這是哪來的小門派，我先前怎麼從未聽說過。”
南月宗宗主笑著道：“不知道也正常，合歡宗弟子凋零，先前近百年加起來也不過收了三個弟子，直到今年才收了第四個弟子，勉強湊夠人數。”
其餘眾人聽了後，便也不再將那個不見的女弟子放在心上。
這種宗門他們見得多了。
一無高手坐鎮，二無優秀的弟子。
這種所謂的“宗門”在修真界幾乎可以說是遍地走，隻是大多宗門沒弟子府同時也沒錢，根本給不起登記宗門的靈石。
這個所謂的合歡宗……
倒是實打實的人傻錢多。
整個宗門加起來不過四個弟子，也敢來參加宗門大比。
倒是真不怕丟人。
眾人沒把小宗門放在心上，南月宗宗主也不例外。
在確認大宗門的弟子全都沒事後，南月宗宗主便不再操心此事。
笑著同那些受驚的各大宗門代表人道歉。
人群中，唯獨帝華與季明朗二人神色莫辯。
若說蘇小憐剛剛那通瘋言瘋語隻讓他們信了一分。
那麼結合沐雲舟的突然消失，那份懷疑變升成了三分。
三分其實不算多。
隻是考慮到那極有可能是傳說中的神器，所以哪怕隻有一絲可能性是真的，也會有無數人前仆後繼的嘗試。
在短暫的糾結片刻後。
帝華率先直起身，看著對麵的南月宗宗主問：
“剩下的幾名合歡宗弟子，如今身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