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舟注意力並不在帝華身上。
比起帝華,還是冥口中有關上界的故事更令她感興趣一些。
沐雲舟本想多聽些有關上界的事,好為接下來去上界做準備。
結果還沒聽到一半,耳邊便響起一道不和諧的聲音。
帝華擰著眉嗬斥道:“沐雲舟!我在同你說話,你是聽不見嗎?”
被打斷的沐雲舟有些不爽。
她輕嘖了一聲。
盯著帝華手中的劍懶洋洋的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要打就打,你廢話那麼多乾什麼?”
逼逼賴賴的,聽得她都快煩死了。
話落,帝華額角青筋蹦起。
若剛剛他還念在他與沐雲舟曾是師徒一場的份上,想對沐雲舟手下留情的話。
那麼這會兒,他已經隱隱起了殺心。
收回思緒,帝華提劍,直接將一道劍氣斬下!
劍氣裹挾著寒意,直直的朝沐雲舟襲來。
沐雲舟卻看也懶得看一眼。
在劍氣襲來前,她調用火靈根內的靈力,隨意捏了麵火盾出來。
五行相生,亦五行相克。
在修為是同一等級的情況下,誰的靈根站優勢,誰的勝率就更大。
不巧,沐雲舟是五靈根。
五係靈根,不管對方是何種修為,她都能找到相克的元素。
且更不巧的是,她如今已是元嬰。
且若要論真正實力,她被壓縮過的元嬰甚至比帝華要更強一些。
“滋啦——”
冰刃與火盾相撞的刹那,空氣間忽地響起液體被燒至沸騰的尖鳴聲。
緊接著,冰刃緩緩化開。
甚至連水都沒有留下,直接化作水蒸氣消失在空氣間。
看著這一幕,帝華瞳孔微縮,有些不敢置信。
但很快,他便回過神。
篤定道:“你還敢說你沒有在秘境中尋得寶貝?”
沐雲舟不過是築基。
還是五靈根。
就算遇到了天大的機緣,也絕不可能和他這個半步化神相對抗。
那麼便隻有一種可能了。
沐雲舟在秘境中尋得的寶物,替她擋下了那一擊。
能與元嬰期修士相對抗的法器……
隻是想著,帝華眼神便灼熱了起來。
而沐雲舟在心裡翻了個白眼,有些不耐煩。
她深知和傻子講道理是講不通的。
於是在帝華低著頭陷入自己的世界時,她默默轉身,準備離開。
可帝華就如同狗皮膏藥一般。
她都已經準備走了,帝華卻還是鍥而不舍的跟了上來,並攔下了她。
沐雲舟嘴角狂抽,煩不勝煩。
就在她忍得手癢,準備直接和帝華對打時。
帝華卻又收起了劍。
好言相勸道:“雲舟,我本意並不是想與你鬨得這般難看。”
話落,沐雲舟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本意不是想和她鬨得這般難看?
那剛剛說她不識好歹的是誰?
智障嗎?
帝華全然沒察覺到對麵少女眼中濃濃的嫌棄,和宛若看癡呆的眼神。
他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喋喋不休道:“雲舟,我知你是因為先前小憐的事對我心有怨氣。”
“才會拋下天梵宗的一切,賭氣去了那個上不得台麵的小宗門。”
“可是雲舟,哪怕你隻是五靈根,也是有無線可能的修士。”
“你還年輕,年紀還小,還沒見過真正強大的修士,怎麼會甘心將未來全部耗在一個沒有未來的小宗門上呢?”
“我體貼你年紀小,不懂事,可以給你一個改過的機會。”
“隻要你願意將從秘境中帶出來的密寶交給我,我就替你說情,讓你重回天梵宗。”
帝華語氣自負。
好像讓她重回天梵宗,是什麼了不得的施舍般。
事實也確實如此。
身為五大宗之一,天梵宗的弟子名額一向是眾多修士搶破頭的存在。
因不缺生源,天梵宗也素來傲慢。
所有離開宗門的弟子,不管是自願還是非自願,都絕沒有第二次近宗門的機會。
帝華為了她胡編亂造出的一個破石頭允下了這般承諾,倒也的確是花了血本。
可惜啊。
那所謂的天梵宗,她如今已經看不上了。
沐雲舟本打算直接拒絕,讓帝華彆做夢了。
可在她開口前,身後冷不丁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天梵宗何時落敗到這種程度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穩穩的將她護在身後。
冷冷的譏諷道:“居然連誘拐他人弟子這般上不得台麵的事也乾得出來。”
耳邊響起的聲音熟悉。
沐雲舟抬起頭,看到了對麵人熟悉的側臉。
是沈知年。
此刻,沈知年站在她身前,毫不客氣的與帝華直視。
他眼神裡沒了昔日的吊兒郎當。
取而代之的,是讓已至元嬰的沐雲舟都莫名有些心悸的壓迫感。
視線落在自己腰間漆黑的石頭上。
沐雲舟思緒逐漸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