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肖卻依舊對犼十分尊敬。
“我無父無母，無妻無子，無牽無掛。
當初在蒼月山，是犼大人您突然出現救救下了我。
對於我來說，犼大人和主上就是最重要的。
因為想找回主上，我在主上隕落的地方找了許久。
發現主上有可能在下界後，就也跟了過來。”
一旁的沐雲舟問：“你來下界的時候……沒遇到奇怪的人嗎？”
冥曾和她說過，蒼雲大陸與虛若大陸之間唯一的通道。
是極有可能有虛若大陸的人在守著的。
但凡有人修為突破化神，就會驚動虛若大陸的人。
這也是冥一直讓她壓製修為的原因。
霍元肖低著頭，說話時語氣淡淡，似乎隻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但說出口的話，卻讓沐雲舟都覺得炸裂。
“如果帶著虛若大陸的修為來蒼雲大陸，必然會驚動一些人。”
霍元肖顯然在來之前調查過，對這些事並不算完全不知情。
“所以……”霍元肖緩緩道，“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我廢了修為來到蒼雲大陸。”
沐雲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簡直是狠人！
為了躲避追捕，去找一個不確定生死的人。
毅然決然的廢去自己全身修為後。
又瞞過層層追捕，孤身一人到了完全陌生的下界。
這毅力……
雖然霍元肖並未細說其中的過程，隻簡單的一筆帶過。
沐雲舟卻還是想象到了霍元肖在蒼雲大陸可能會收到的種種劫難。
畢竟蒼雲大陸不比虛若大陸。
靈氣稀薄不說，修煉方式必然也好虛若大陸有所不同。
可霍元肖卻在這樣的情況下。
以凡人之軀，從頭開始。
一點點摸索著，硬是從練氣練到了化神。
還被稱作最強散修。
也即便這樣了，霍元肖也沒有忘記昔日的舊人。
哪怕沒有仔細調查。
沐雲舟也在這段時間裡，通過各種各樣的渠道，得知了霍元肖的辛苦。
從上界到下界的接近一萬年裡。
霍元肖幾乎把所有時間，都用在了找犼和冥身上。
就連素來沒心沒肺的犼。
再聽完這些話後，那張毛絨絨的肥臉都跟著嚴肅了起來。
“你們沒必要做到那種地步。”
犼歎氣道：“那時主人神魂受損，我也隨著主人墜入了下界。”
“玄夜軍群龍無首，你們原本是可以離開的。”
甚至哪怕不離開也行。
隻要服個軟，投個降。
身為上界最強軍團的玄夜軍，必然會有數不勝數的人爭先恐後的招待。
至少……
不至於落得個死的死，傷的傷的下場。
麵對犼的感慨……
霍元肖表現的異常淡定。
“犼大人，您不必自責。”
雖然麵對的不再是印象中威風凜凜的神獸。
而是一顆胖成球的肥兔子。
但霍元肖的語氣也好，態度也好。
都還是很尊敬。
“玄夜軍所有成員的命，本就是主上和犼大人你們給的。”
“我們能有後來的成果，也都和主上脫不了關係。”
“主上為玄夜軍做了那麼多，至死都護著玄夜軍。
所以玄夜軍為主上出生入死，自然也是應該的。”
霍元肖語氣淡淡。
沒有華麗的詞藻，誇張的描述。
嗓音平白的像是在陳述，卻透著令人心驚的力量感。
對話結束，犼沉默不語。
良久，犼才開口。
聲音在一瞬間啞了起來。
“知道玄夜軍還有人在的話……主人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畢竟已經過去將近千萬年了。
歲月漫長，寂靜無聲。
經年累月的待在秘境中時，連犼自己都偶爾會忘了自己的曾經。
但在遙遠的虛若大陸，與蒼雲大陸隔了十萬八千裡的那個地方。
卻有一群人，為了維護玄夜軍和主人的名譽，而殫心竭慮。
夜色下，犼與霍元肖對視。
一人一兔互相看著彼此。
眼底閃過的，是相似的感慨。
隻是對視到一半，霍元肖突然冷不丁的抬起頭。
正在嗑瓜子看戲的沐雲舟幾備用僵。
問：“霍前輩你……為什麼要這麼看著我？”
沐雲舟儘量問得小心。
霍元肖卻像是壓根不在意她會怎麼回答一般，側過身看著犼問。
“大人，那個奇奇怪怪的女人為什麼會知道您的位置？”
“她會不會是敵方派來的間諜。”
麵對霍元肖的腦洞大開，犼嘴角瘋狂抽搐。
迫於無奈，隻好和霍元肖解釋了一下。
“不是細作，盟友而已。”
說著，犼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粗略的同霍元肖講述了一遍。
但霍元肖顯然是個腦容量不夠的。
讓他打架殺敵還好。
可麵對這一連串不停歇的話語，霍元肖反而懵了。
他睜大眼睛，語氣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