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朝歌又抬起腿,毫不客氣的補了一腳。
“哎呦!”
丹陽子栽倒在地,捂著臉痛呼出聲。
他被定了身,無力反抗。
隻能被動的挨揍,偶爾發出幾聲淒厲難聽的慘叫聲。
到了後來,或許是覺得丹陽子的慘叫哀嚎聲實在是難聽。
季朝歌乾脆又拿了張符。
在封住了丹陽子的那張破嘴後,又是框框一通亂揍。
許久,在丹陽子被打得連呼吸的幅度逐漸削弱,臉色漸漸變得鐵青時。
沐雲舟才出麵勸道:“二師兄,彆再打了!”
再打真的要打出人命了!
丹陽子是死是活事小。
但問題是……
目前他們認識的與軒轅山相熟的人中,隻有丹陽子一個骨頭軟的。
在他們成功破開上下兩界的封印前。
丹陽子暫時還不能死。
耳邊少女急切的勸阻聲短暫的換回了季朝歌的理智。
他不再暴揍丹陽子,那雙修長漂亮的手卻依舊緊緊握著。
雙目通紅,聲音沙啞。
閉著眼道:“他們該死……他們全都該死……”
季朝歌宛如魔怔了般,不斷地喃喃重複著同一句話。
明明他的聲音中滿是恨意,可說話的語氣卻帶著抖。
又過了許久,季朝歌轉過身。
用那雙好看的眸子迷茫的看著沐雲舟問:“小師妹,我的母親,我的外祖,我母族的家人,他們……”
“真的都回不來了嗎?”
說這番話時,季朝歌的語氣無措。
像極了迷路的小孩子。
那一瞬間,沐雲舟竟不知自己該如何回答。
心疼,遺憾,歉意……
種種複雜的心情在心中交錯。
沐雲舟曾短暫的想過要不要欺騙季朝歌,讓季朝歌的心裡好受些。
可最後,她卻隻是閉著眼。
如實道:“師兄,人死不能複生。”
簡單一句話,卻坐實了符氏一族早就被滅族的真相。
而得知真相後,季朝歌許久未言。
又過了許久,他才沙啞著開口。
“那些大獸……隻是從上界來的寄居獸,隻是季青山用來生產血液造符的工具……”
“而非符氏族人,對嗎?”
這一次,沐雲舟沒有再回答。
上界也好,下界也好。
都從沒有過能把活人的血肉和魂魄移植到獸類體內的秘法。
季朝歌是知道這點的。
他隻是被一時的喜悅衝昏了頭,才會選擇相信虛無的假象。
現在事實擺在眼前。
再接著往傷口上捅刀子隻會刺激到季朝歌。
到不如留出一些時間,讓季朝歌好好冷靜冷靜。
許久,季朝歌終於冷靜了下來。
他不再理會地上哀嚎的丹陽子。
轉而走到那些寄居獸身前,揉了揉他們的腦袋。
那些寄居獸傷痕累累。
因被頻繁的取血和喂忘魂丹,已經變得呆滯無神。
看著這些寄居獸,季朝歌黯然的垂眸。
沐雲舟猜測……
季朝歌大概是睹獸思人,想到了昔日那些也曾被虐待的符氏人。
許久,季朝歌出聲。
看著她問:“小師妹,你能把這些靈獸體內屬於符氏人的心臟拿出來嗎?”
這些寄居獸本身無罪。
可他們體內能夠用來繪製符咒的符氏族人血液便是原罪。
若他們放生這些寄居獸……
不出幾日,這些寄居獸便會被有心之人追殺。
沐雲舟倒是想救這些無辜的生靈。
但……
“抱歉,二師兄,我無能為力。”
在上界,寄居獸約等於一次性用品。
待所寄存的內臟被取出後,這些失去價值的寄居獸會立刻死亡。
可如果不取出符氏人的臟器的話……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沒有人庇護,這些寄居獸依舊早晚會死。
另外……
“這些寄居獸的魂魄,大多都被摧殘的差不多了。”
忘魂丹不止能讓獸或人理智變得混沌。
還會對魂魄產生不可逆的影響。
從符氏被滅,到如今季朝歌長大成人。
足足十幾年過去,這些寄居獸的魂魄早就被摧殘的七零八落。
說難聽點,如今的寄居獸和一團活著的肉無異。
所以當下……
最完美的解決之法,就是讓這些寄居獸死得輕鬆點。
雖然沐雲舟沒有直接明說。
但聰明如季朝歌早已想到了這點。
為了不讓這些寄居獸繼續被折磨,為了讓寄居獸殘缺的魂魄得以安息。
深吸一口氣後,季朝歌閉上眼。
就在他拿出安眠符,準備讓這些寄居獸安息時。
空間內突然響起一道陌生的聲音。
那個聲音虛弱的道:“歌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