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聲音也隨之消失。
沐雲舟下意識的抬頭，卻見半空中的白光消失不見。
如符若若本人所說的那般。
她的殘魂早已經瀕臨強弓末弩之際。
以至於才簡單說了兩句話。
殘魂便不受控製的消散。
抿了抿唇後，沐雲舟看向身側問：“師兄，我們要現在出發嗎？”
季朝歌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他抬起頭，一聲不吭地看著白光消散的地方。
雖然季朝歌並未出聲言語……
但沐雲舟隱隱意識到季朝歌似是在失落。
他和母親分彆了數十年，難得再見麵。
卻連幾句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就又要匆匆分彆。
見狀，沐雲舟貼心的不再言語，留出讓季朝歌休息的時間。
但季朝歌卻並未休息太久。
不過片刻，便收回視線。
側過身平靜道:“走，我們去找護族神獸。”
說這話時，季朝歌的眼神堅定，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但護族神獸的下落……其實並不好找。
畢竟是上界神獸的意識海。
他們目前所處的空間，大得幾乎沒有邊際。
一片無垠的空間中，到處都是地獄烈焰和森森白骨。
連著走了一天一夜後，沐雲舟意識逐漸恍惚。
雖然這裡是意識海，存在於其中的他們也不過是意識的一部分，並不會覺得累。
但身體不會累，不代表精神也不會累。
連著在景色不變的地方一直連續不斷地重複趕路的動作。
就是神仙來了也會受不了。
可沐雲舟卻連著走了三天三夜。
就在她走得雙目空洞，走得懷疑人生。
並認真思考他們是不是走錯了方向，地獄神獸早就轉換了陣地時……
熟悉的聲音響起。
符若若冷不丁的冒出來道：“到了，就是這裡！”
聞言，沐雲舟立刻停下腳步。
卻見不遠處的樹後，有一串大紅燈籠在隨風晃動。
目光落下的瞬間，沐雲舟眼睛一亮。
因為先入為主的刻板印象。
沐雲舟總覺得護族神獸的所在地，應該是類似動物巢穴的地方。
本以為進入巢穴就能看到地獄鳳凰。
可等真的跑到燈籠附近，看到裡麵的景象後……
沐雲舟不由怔愣。
藏在兩串燈籠後的，並非是她所想象的動物巢穴。
而是一處隱世的村莊。
車水馬龍，人潮不息，好不熱鬨。
可這裡不是地獄鳳凰的意識海嗎？
怎麼會有村莊？
就在沐雲舟疑心他們是不是不小心來錯了地方時。
符若若提醒道：“彆被假象迷惑了，那些人並非人。”
並非人？
像是怕沐雲舟不解。
符若若又補充道：“這裡是地獄鳳凰的意識海，真正的活物隻有地獄鳳凰一個。”
換言之……
他們剛剛所看到的人，都隻是地獄鳳凰捏造出的幻相。
看著村莊內沿街叫賣的小販，還有拿著糖葫蘆滿街跑的孩童。
沐雲舟神色警惕，本能地倒退一步。
看出她的不安，符若若示意她安心。
並解釋道：“地獄鳳凰最喜歡熱鬨。”
正因如此，他才會向往人界。
亦是因此，地獄鳳凰才會在意識海中捏出這麼多人來陪自己玩過家家。
但即便有符若若的解釋。
在知道裡麵看似熱鬨充滿人氣的街道不過是幻覺後。
沐雲舟依舊不敢再輕舉妄動。
觀察時，她意外發現一個奇怪的細節。
眉頭緊鎖，沐雲舟喃喃道：“這裡麵的人……長得未免太好看了些。”
村中的男女老少，都穿著樸素的服飾。
可長相身段，卻是普通人不該有的精致。
一個個漂亮的活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人。
哪怕是在修仙界，這麼漂亮的仙子修士都罕見。
可在這，卻像是路邊廉價的爛白菜一般，幾乎隨處可見。
聞言，符若若出聲解釋。
有些頭疼的道：“守護秘境的地獄鳳凰最喜歡長相漂亮的人。”
換言之……
地獄鳳凰是個終極顏狗。
對好看的人無條件包容，對難看的人無理由排斥。
而且地獄鳳凰對顏值審美標準極度苛刻。
七年前，符若若還以殘魂狀態寄居心臟時。
地獄鳳凰涅槃。
也是在那時候，符若若第一次正式見到符氏的護族神獸。
豆大點的小鳳凰，卻臭屁的不行。
張嘴的第一句話就是：“好醜的直立猿，我才不要和你契約。”
說完便吵著鬨著非要出去。
聽完符若若的話，沐雲舟嘴角抽搐。
神獸，聽著多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稱呼。
結果還是和人一樣不能免俗。
唐唐神獸，居然是個死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