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威陽侯夫人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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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人,您裡邊請,陛下已經在等您了。”
勤政殿外,一名內侍恭恭敬敬的替崔北樓推開門。
沒有通傳,甚至強調了皇帝等候一名大臣。
穿著紫色官袍的崔北樓笑著逡巡一番,不意外的發現守在殿外的侍衛們都眼神閃爍。如此,數日後京城裡有了新傳言,他也不會感到意外。
他撩了撩官袍下擺,邁過台階,進了殿。
“參見陛下,陛下尋臣有何要事?”
崔北樓行禮,但不等對方說免禮,便直起了身,隨後發現殿內居然隻有幾名內侍,其中一人便是內侍監孫時運。
他挑了挑眉,真是難得啊,元興帝召見自己時不讓幾名大臣作陪,不讓那些人看到自己‘狂妄無禮’的一麵。
元興帝在他自顧自起身時,臉色就有些不好看。
他忍住了,甚至擠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崔相這話過了,以你與朕的舊日交情,若無要事,朕就不能召你來聊聊天?”
崔北樓笑道:“話雖如此,隻是臣著實忙碌,不如陛下清閒。若是閒聊,陛下得換個人選了。”
元興帝維持不住笑容了。
是啊,一個丞相都比他一個皇帝忙碌,說出去他都丟了曆代皇帝的臉,堂堂皇帝居然被一個權臣壓製至此!當初他就不該擢升崔北樓為正相!如此,如今不會被壓製,還能用正相這個職位拉攏其中一個副相!
他完全忘記,大周曆代的丞相們權力都很大,平日裡隻將一些重要奏折遞到勤政殿,餘下的都是幾人商量著處理了。
而先帝執政最後幾年更是纏綿病榻,四位副相的權力更大了,特彆是先帝跟前的紅人崔副相。
怒火中燒的元興帝忘記自己本來的目的,語氣略顯譏誚道,“是啊,南邊時疫,崔相忙著派人治理。東邊大水,崔相又忙著派人去賑災。崔相可真是咱們大周的好官啊,難怪戶部聽從崔相吩咐,開國庫運糧。”
發現對方被怒火控製,輕易忘記本來目的,崔北樓隻覺無聊。
“陛下這是責怪臣不曾上報?”
原來你還知道啊!到底誰是皇帝啊?
元興帝在心裡咆哮,卻又不敢真的和崔北樓徹底鬨翻,臉上的表情變顯得有些扭曲。
“無論百姓受災,亦或戶部調配錢糧都是國之大事。崔相心懷天下,可也莫要落人口舌。長期如此,朕都替你擔心啊。”
崔北樓徹底失去耐心。
他理了理袖子,不客氣道,“陛下可還記得上次共有四州大旱,臣等上報,陛下卻認為當地富戶會開倉放糧,接濟百姓,不必著急,亦不必撥太多錢糧。”
年輕的丞相迎上元興帝有些尷尬的目光,“嗬,等陛下與刑大人等人商量完,怕是那些州府的百姓十不存一。”
就差沒被指著鼻子罵是昏君,元興帝臉上更加掛不住,正要怒吼,一旁的內侍監突然道,“陛下,您不是打算給崔大人的女兒封賞嗎?您還特地囑咐小的提醒您呢。”
元興帝想起來了,他今日本意是拉攏崔北樓,而不是進一步撕破臉。
勉強的笑容再次浮現在臉上。
“聽聞崔相流落民間的女兒歸來,朕亦為你欣喜。若無崔相,亦無朕的今日,不如朕封那位小姑娘郡主?”
崔北樓的眼神犀利了幾分,心頭更是多了股怒意。
他猜到元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