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他忍不住拍了拍腦袋。
“朕這是怎麼了?忘性頗大。”
隻是很快,他將這絲疑惑拋之腦後。
坐回龍椅,元興帝擰著眉思索了會,感慨,“看來還得崔相幫朕啊!”
孫時運:“……”
要不是這是皇帝,他的衣食父母,他真的很想罵人。
早知如此,登基時何必鬨翻?繞了個大圈子還是回到原點,還破壞了彼此的感情。
礙於皇帝活他才能活,得知皇帝動搖,孫時運連忙暗示道,“陛下,明州一事是否要提醒崔相?”
“不必了。”
找回一點腦子的元興帝十分淡定,“那道旨意是以朕的名義頒發。奈何近來崔相行事囂張,惹人誤解。那群愚民誤以是崔相脅迫朕,朕亦無可奈何,想必崔相能理解。”
孫時運被這位皇帝的無恥震驚到了。
他真的想嚎叫,陛下啊,若非你派人去誤導明州的官員百姓,他們怎麼會誤會崔相?
可他也看出來,皇帝根本不怕崔北樓徹底和他鬨翻,不,是徹底不支持他,這是為何?
孫時運委婉道:“陛下,您可還記得當年歐陽家所為?歐陽家如今連爵位都沒了。”
那位崔相根本不是什麼寬容之人啊!
“哼。”
模樣隻算端正的年輕帝王輕笑了聲,“朕知曉你想說什麼,可你彆忘了,皇祖父可是留有遺旨,先帝更是對崔相有知遇之恩。崔相沒得選。”
孫時運也算是宮中老人了,他恍惚了幾瞬,才捋清楚元興帝的邏輯。
熙寧帝留有遺旨,建昌帝是個孝子,又對崔北樓有恩情,因此崔北樓就算想扶持新帝,也隻能在熙寧帝的孫輩裡選。
能力最出眾的幾個在建昌七年出事,餘下能力勉強的幾個,元興帝登基,其餘人獲罪,被貶得遠遠的,還不知人在不在。
如此看來,就算元興帝與崔北樓鬨翻,崔北樓也沒得選。難怪陛下一登基,就迫不及待試探崔北樓的底線。
可見多了風雨,孫時運覺得這種想法有些可笑。
崔北樓都是權臣了,就算不選熙寧帝的孫輩,元興帝還有能力與之對抗不成?還是說陛下比誰都相信崔北樓的本性?
“不過,你提醒朕了。”
孫時運茫然,他也沒說什麼啊?
“皇祖父的外孫亦是孫輩。”
元興帝招招手,“你過來,幫朕辦件事。”
相府。
楊繁響手裡拿著個賬本,目光有些渙散的路過中庭。
“這個月的賬目……”
餘光注意到一大一小,他當即停下腳步,認真看過去。
卻見穿著身竹青色常服的崔北樓雙手拎起穿得胖乎乎的溫樂悠,開始抖啊抖。
他正想著溫姑娘怎麼長胖了,就看到不少用油紙包好的小零嘴從溫樂悠身上掉下來。
看到堆積起來的小零嘴,崔北樓氣笑了,“難怪你沒胃口用膳!”
他氣得又抖了幾下。
用真氣控製身體,溫樂悠特彆配合的在半空中晃悠。
她腆著臉笑:“它們做得太好吃了嘛。而且是爹爹命令廚房少做肉肉吃,我餓嘛。”
如今的崔相爺能勉強抵抗住這軟綿綿的撒嬌。
他板起臉,“不能挑食,你不是想長個嗎?”
“可爹爹也挑食啊?”溫樂悠理直氣壯,“我在向爹爹學習啊!”
“哎呀,”她還嘚瑟的抱著小胳膊,“咱們倆不愧是父女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