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拿著刀架在方明禮的脖子上逼他喝,是他自己為了顧及那所謂的麵子,才有了這個結局。
如果她直接告訴他這酒是洋人的葡萄酒,依照他的性子,依然會硬著頭皮喝下去。
她隻是耍了點小手段而已,因為她擔心許秀秀知道這酒是葡萄酒後,會不準方明禮喝。
所以剛剛她並沒有給許秀秀倒酒,也知道她不喝酒。
“姑爺爺他……對你做過什麼嗎?從你沒來醫院之前,他知道你受傷了,立馬讓人把那間病房收拾乾淨,甚至以為你受了很重的傷,連手術室都備好了,好幾個有聲望的醫生當天休假都被他一通電話給喊回來候著,這些全都是為了你!現在你明知道他喝了那酒會吐,還算計他喝了那麼多!沈半夏,你的心就這樣狠嗎?”
許陽氣急敗壞,沒弄清楚情況直接對著她一陣怒吼。
他覺得她明明是那樣善良的人,否則也不會去多管閒事救了那位老婆婆,也不會為了讓楊誠留下老婆婆身邊,還特意和楊誠一起合夥做生意。
方明禮是她的親人,是她的親舅姥爺,她卻這樣算計他。
他突然對她很失望。
莫名地,感覺心裡頭有什麼東西突然缺失掉了。
沈半夏做事有她的道理,那些不理解她的人,她才懶得去解釋。
過了今天,她們一家人就回家了,什麼表哥,什麼舅姥爺……都不過是陌路人而已。
倘若方明禮真的有那麼好心地擔心她的話,當天晚上他自己應該就在場,而不是把她扔給一群根本就和她的傷沒有任何幫助的有名醫生。
彆以為她年紀小就什麼都不懂。
她來醫院的當天晚上,雖然被一群老頭子和一群年輕護士給包圍了,但是她看清了他們胸口上的牌照,什麼精神科XX主任,什麼婦產科XX醫生等等,唯獨對她的傷有幫助的隻有許陽。
彆說什麼準備了手術室了,她娘給方明禮打電話的時候,把她的情況說得清清楚楚。
所謂的喊來一大幫醫生和被手術室,不過就是在他們這從鄉下來的一家人麵前顯擺他作為院長的光榮。
特地讓她住什麼VIP病房,同樣是在給他們顯擺。
畢竟住院費和治療費全都是她爹娘出!方明禮若是真的關心他們,就應該知道什麼樣的病房才是適合他們消費的,而不是一味地隻知道擺他院長的架子。
許陽和方明禮在一起待這麼久,自然覺得方明禮做的這一切都是對他們好,不會往彆地方多想。
沈半夏無所謂許陽怎麼看待自己,像嘉哥說的那樣,走自己的路,讓彆人說去。
“我的心一直都是狠的,隻是你不知道而已。不過現在你既然知道了,就麻煩你以後離我遠點,不然的話,說不準哪天你也會被我算計慘了!”
許陽莫名地一陣心慌意亂。
他跨步上前拉住她,“你什麼意思?沈半夏你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變得這麼可怕!你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你明明那麼善良!為什麼非要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沈半夏甩開他的手,“許陽,你以為你是誰?我肚子裡的蛔蟲?彆把你以為的附加在我的身上。我是什麼樣的人,我做什麼事,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
這一刻,冷漠的她,仿佛是一塊寒冰,拒人於千裡之外。
許陽感覺自己被她推得越來越遠,“為什麼你寧願把你的善良留給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外人,卻把冷漠留給了自己的親人?”
沈半夏覺得很可笑,“心思肮臟的人,他不配得到我的良善對待!”
心思肮臟……
像方明禮那樣虛偽的人,壓根就不配得到她的善意。
她能心平氣和地和他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也是看在他跟母親的那點血緣關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