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夢境(2 / 2)

是誰?到底是誰在喚她?

那聲音說不出的熟悉,聲聲悲切,淒惘愴然,她心生焦急憂慮,頻頻舉目四望,終無所獲。

又一陣浪頭襲過,遠處似乎飄來幾塊豬肝血色的浮板,待離得稍近些,小葉方才勉強看清形狀。

棺材板!

這海上怎麼會有棺材?!

她又急忙往海中遠眺,這次悠悠蕩蕩隨波而來的,竟是幾口完完整整的棺材,血跡從其中滲出,在水波蕩漾間彌散開來。

銀灰色的大魚被血腥氣吸引而來,在海麵下快速遊動著,越聚越多。偶有幾隻上得淺水來,背鰭劃破水麵,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翻滾時血盆大口一張,露出兩排白森森的尖牙利齒。

“小葉…小葉…”

那喚聲仍在,且離她越來越近了。

小葉情急,以雙手做漿,奮力地不住撥開水麵,朝那幾口棺材劃去。

海上忽地起了大霧。

這白霧朦朦,自海麵湧升而來,霎時裹住孤舟,小葉被遮住了視野,迷失了方向,宛如這海天之間的唯一囚徒。

“咚!”

似乎有什麼東西撞上了小舟,小葉被震得身形直晃,險些跌入水裡去,好不容易才堪堪穩住重心。

是一口朱漆棺材。

“小葉兒…”

小葉攀住棺材,不讓水流將其帶走,飛速沿邊摸索一圈,尋得著力點,雙臂運勁猛地一起,一陣喀拉拉聲響過後,棺蓋便已被挪開。

怎麼是他…

他渾身是血,雙目無神,兀自在喚著她的名字。

熟悉的英俊麵容映入眼簾,巨大的悲情驀然間襲卷了周身,叫她半點動彈不得。

水花飛濺,白浪之中突顯一道銀灰魚影,腥臭氣直衝腦門,齒關一瞬,便死死咬住了棺中人!

“楚留香!”

鮮血倏地噴灑而出,濺得滿麵猩紅。

她驚怒情急之下,即刻抬起一掌拍在那鯊魚的天靈之上。砰的一聲巨響,大魚的顱骨應聲而碎,半個腦袋深深凹陷進去,嘴中獵物自然也脫力鬆開。

小葉想也不想,縱身一個猛子就往水裡紮。

“啊!”

並非意料中的大海,而是躍空的失重感。

她驀地蘇醒過來。

是花滿樓。

花滿樓一手托在她的背心,一手架起腿彎,正正好好,不偏不倚地接住了從床上滾落下來的她。

驚魂未定的小葉急促地喘息著,險些粉身碎骨的餘勁未消,心臟在胸膛中狂跳,咚咚聲就在耳畔,她下意識地將雙手環上了他的脖頸,思緒卻仍遊離在那個可怖的夢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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