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nbsp; 正文完。(1 / 2)

舞台結束之後。

紀愉跟著成員們謝幕, 回到了公寓裡,恰逢公司那邊的人過來給她們分最近粉絲寄來的禮物,都是經過檢查保證安全的, 零食飲料之類的能入口的也過了層層檢查,等成員們拿到的時候, 都是最安全美好的粉絲心意。

紀愉隻留下了粉絲們寄來的信件,至於那些花束、娃娃、奢侈品和包包之類的東西, 她都讓孔如繁幫忙按照原地址退回去,同時用微博發了一條聲明,大家的心意她都已經收到了, 但是不要在她身上太破費,信件留下了,禮物已經退回去了。

隨後, 她就在自己的房間裡,把信封一個個攤開,發覺竟然不知不覺鋪滿了整張床, 就這樣,還有兩大箱是沒翻看的,而放在床上的這些都是最近收到的。

紀愉覺得自己想要全部讀完, 應該也是個大工程。

她一個個看過那信封上的字和署名,並不急著拆開,結果就這樣一行行看下來,卻發現了一行很熟悉的字跡和落款——

紀愉愣了一下,抬手去把那封信拿起來。

信封上有很淡的香味, 紙張的選取也很是講究,沒有年輕人喜歡的那些花裡胡哨的花紋,卻是另一種程度的鄭重, 紀愉用指尖輕輕撫過信封,良久才仔細地拆開、。

……

孟忍冬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紀愉還在翻來覆去地看這一封信。

接起電話的時候,她吸了吸鼻子,帶了點笑意開口:“忍冬。”

“感冒了?”

孟忍冬沒有錯過她剛才的那一點動靜。

紀愉搖了搖頭,才意識到對方根本看不見自己現在的動作,慢半拍出聲解釋:“沒有,我……我在看粉絲給我寄的信。”

孟忍冬聽見,便將方才的那一聲當做是錯覺,轉而順著她的話題往下接:“哦?看了多少了?粉絲們是不是說了很多話誇你?”

紀愉安靜了片刻,“沒有,進度很慢,現在才看完一封。”

孟忍冬注意到她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她想到今天帶著餘愫去看d9演出的場景,結束之後,本來能夠跟著王洛水一起去後台看看的,可是餘愫目光複雜地盯著空空的舞台看了很久,卻是歎了一口氣,對孟忍冬道:

“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她沒有去後台看紀愉。

孟忍冬彼時不太懂她們母女究竟是不是真的想見麵,也拿捏不準紀愉想不想以楚見榆的身份見餘愫,便隻作罷。

念頭剛想到這裡,又聽紀愉小聲說:“這封信……是我媽媽寫的。”

孟忍冬很輕地應和了一聲,仿佛明白了什麼,又有些模糊不清。

紀愉感覺自己很多話想說,可是那些內容到了嘴邊,又踟躕著不肯出來,後來化作了莫名其妙的眼淚,順著眼眶往下落。

她說:“我……不知道怎麼麵對她了。”

因為楚南星。

無論如何,楚南星瘋了這件事,都與她有關,那時候她也不想活了,更不想讓命運如願,像個已經崩壞的、紮滿針的布娃娃,看著是美麗的恐怖,誰來碰,誰就會受到詛咒,繼而被反噬。

紀愉要怎麼麵對餘愫呢?

她的母親曾經因為她的死,痛苦了那麼久,後來因為知道小女兒曾經戕害過大女兒,如今又瘋魔了,照顧小女兒已經耗費了她太多的心血……她願意寫來這樣一封信,關懷紀愉的生活,像個知性的書友一樣、又像是做錯了事情之後小心翼翼學著和孩子溝通的母親。

可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

紀愉一想到楚南星,便覺得她們母女間橫亙著天塹,而那道天塹的名字叫死亡。

孟忍冬聽見了她哭泣的聲音,又是心痛,又是與她感同身受,卻按捺住這些情緒,輕緩地說道:“愫姨今天來看了你們的演出。”

紀愉頓了頓,有些不敢相信地問:“真的嗎?”

孟忍冬“恩”了一聲,又道:“彆怕,不管你想跟他們就保持現狀,還是恢複以前的關係,都可以慢慢來,不要有壓力。”

她知道紀愉現在的病情還在治療的階段,不能麵對太多的壓力,尤其是在人際來往的方麵,所以孟忍冬很是耐心地開導她。

無論紀愉是想跟愫姨恢複聯係,還是彆的什麼,她都可以幫忙。

現在最重要的——

是讓紀愉一直開心。

本來紀愉看了信件,總覺得心頭沉甸甸的,但是跟孟忍冬隻隨便聊了兩句,就覺得心頭的那些重量都輕了一些。

她向孟忍冬問過了餘愫的近況,兩人就此聊了一些內容,話題逐漸輕鬆了許多,紀愉說著說著突然停了。

孟忍冬:“?”

她問:“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紀愉躺在床邊的懶人沙發上,整個窩了進去,懶洋洋地望著房間裡的天花板,還有那精致的吊燈,慢吞吞地說:“沒事,你繼續,我喜歡聽你的聲音。”

孟忍冬笑了一下:“突然撒嬌?”

紀愉懶懶地“恩”了一聲,然後歎氣一樣地說:“對,突然……很想你。”

孟忍冬不說話了。

一種名為“思念”的情緒在兩人之間蔓延,然而她卻沒辦法第一時間去到紀愉的身邊,安慰她,或者做些情人間能做的事情。

紀愉喉嚨動了動,無端有些更咽,想著這可能是自己最近情緒脆弱的緣故,等病情慢慢穩定下來就會好的,她不願意讓孟忍冬發現,趕忙轉移了話題:

“對了,之前孔姐給了我好幾個劇本,都是你們公司買了ip的……”

孟忍冬好脾氣地順著她:“嗯。有喜歡的嗎?”

“有,”紀愉說:“可我覺得現在拍不了。”

孟忍冬:“為什麼這麼說?”

紀愉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我喜歡的劇本是那個《陰影裡的她》,裡麵有個角色有很重的抑鬱症,我是覺得可以和這個角色感同身受,比較快入戲,也可以讓我的粉絲們多關注抑鬱症這個群體……但是孔姐給我駁回啦。”

孟忍冬這下沒說話了。

她知道孔如繁不讓紀愉接這個角色的原因了——對方是擔心紀愉的病情加重。

因為和角色共情太深而走不出來的演員比比皆是,比起傳世佳作,孟忍冬要的是紀愉平平安安。

沉吟片刻,她歎氣一樣的回:“寶貝,這次我讚成孔經紀的話。”

紀愉輕笑一下,配合地回答:“嗯,我知道……之前喜歡這個角色,是因為我想嘗試一些有意思的選擇,但是現在不想了。”

孟忍冬:“嗯?真的?”

紀愉認真地回答:“真的。”

“因為……有更重要的人和事,讓我更加珍惜……而且達到我的目的,也有彆的方法,不必非要去冒險走向我不合適的領域。”

……

一周後。

孟忍冬看見了紀愉專門成立的基金會,她將自己的大部分收益,都用在“抑鬱症患者求助基金”裡麵,幫助心理學這方麵的研究發展,同時關注社會上飽受精神壓力的群體,給他們提供免費的心理谘詢。

同時。

紀愉在自己的舞台上,加入了一些新的創作,哪怕舞蹈、歌曲壓抑,但是每每結束時都是讓人振奮的力量,竟然不知不覺吸引了許多的路人好感。

她不再參加綜藝,也沒有接什麼演戲的角色,成為d9裡麵被稱作“路越走越窄,隻會唱跳”的成員,不似其他人那般影視、綜藝、舞台全方麵發展。

她隻是在專注唱歌和跳舞。

每一次,孟忍冬都會去看她的舞台,無論是團體的,還是個人的,包括她的生日會內部粉絲答謝活動,孟忍冬也會參加,隻不過兩人除了那一次的綜藝之外,沒有讓媒體挖出什麼更勁爆的消息。

所有人都以為,她們隻是朋友。

哪怕這時候,網絡上已經有“悶魚cp”的內容出現,粉絲們每次舞台都能看見她坐在前排,知道她陪著紀愉度過那些難挨的治療時期,感覺作為朋友,沒有人能比孟忍冬做的更好了……甚至,就算進一步,好像也沒什麼了?

有的無良媒體還是喜歡拿她們倆炒作,同時將娛樂圈裡麵那些長情的單相思拎出來,孟忍冬對紀愉這份默默的守護,已經可以算是專情了。

可是孟忍冬沒有再公開表白。

紀愉也沒有在公開的場合cue到她一次,像是曾經的那些波濤,在風雨後歸於平靜。

……

直到兩年後,dream9到了解散的時間。

兩年很短,也很長。

它讓淩瀾成為了圈裡知名的古今文化結合的rap歌手,出了一張格外有特色的個人專輯,讓金煌成為流量與演技共存的、轉型成功的明星,讓容柏成為整個團裡人氣最高的成員,也讓蔣連闕憑借自己的天賦,成為人氣綜藝的常駐嘉賓,起碼從此不用再為金錢發愁。

所有人的事業都蒸蒸日上。

紀愉也同樣在這時間裡,創造出了好幾首膾炙人口的流行單曲,隻不過免不了有批評的聲音,說她唱的是疼痛歌曲……有些做秀的成分。

可是她不在意,周圍的人也不在意。

d9解散的答謝舞台,粉絲依然將場館擠的滿滿當當,五顏六色的熒光棒,還有無數的舍不得的、難過的淚水,在黑暗裡閃爍。

她們穿著一如當初初舞台的服裝,紀愉連眼角的妝都和當初一樣,北鬥七星的水晶閃爍裝飾……如今再看,回憶往昔,讓人不由覺得,冥冥之中仿佛有命運指引。

她在c位還是那樣閃耀,好像從第一次舞台的時候,這個妝,這個氣勢就注定了,這裡的王者隻能是她!

一首《go!》當初給人力量,現在同樣如此,隻是第一首歌,第一支舞,就讓人在底下流出眼淚來,不知是感動還是不舍。

這應該是所有觀眾最後一次看她們合體跳這支舞蹈了,從此以後,他們鑄造的這場美夢,將要醒來。

dream9的舞台一個接一個,將這些年專輯的、公演過的內容全部表演,然後是個人的展示。

紀愉是最後一個上台的。

她上台的時候,因為燈光暫時還沒有亮起來,所以能借著前排一些橙色的光,看清楚了第一排的嘉賓,除了一場不落下的司恬、孟忍冬之外,餘愫,王洛水也來了,還有……teb的戚楓和night。

她背著吉他上來,拿下話筒,坐在高腳椅上的時候,跟前排的幾個老師打了招呼,又笑了一下:

“看到王導和兩位導師,我有種回到兩年前的感覺。”

現場的鏡頭給了王洛水和戚楓他們一個鏡頭,他們也跟觀眾們打了個招呼,隨後紀愉才慢慢說:“我記得那時候,去參加《追夢100》的選秀,我唱了一首歌,也彈了一次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