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東地界。
一黑衣男子半跪在地,朝上位華衣尊貴的主子稟報:“殿下,那小侍女的確與卿隨甚是親密。”
蘇垣冷著臉哼道:“不是說他不近女色,怎區區一個侍女就將他迷的神魂顛倒!”
日日夜夜守著,不就是在防他麼!
江宿上前恭敬道:“殿下,不過一個侍女,他既看上了眼暫時給他也無妨。”
蘇垣皺眉:“驚月長公主已經回信,言語裡頗為在意那小丫頭。”
如今形勢本就於他們不利,若因未能完璧歸趙而徒生事端可得不償失。
江宿安撫道:“卿隨承諾暫時不會碰那丫頭,江湖上的人向來一諾千金,殿下可安心。”
蘇垣哼了聲,他倒也不是真的在意,不過是看不慣江湖人我行我素的性子。
“驚月長公主的回信,江大人如何看。”
江宿低頭,臉色鬱沉。
大陸早已經傳開,江朔被俘後,縉國為彰顯寬宏大量,提出決鬥給江朔一條生路,雖然最終以江朔慘敗收尾,但好歹也給了這位曾轟動大陸的將軍最後的尊嚴。
也正因此,大陸各國皆按兵不動,畢竟,能真刀實槍將江朔斬於刀下的人,整個大陸都找不出幾個。
而這一戰,縉國可謂是名利雙收,但他江宿不信,以他對驚月長公主的了解,那絕對不是她的作風!就光是請淩柯帶豫東軍做見證這事,就已是蹊蹺重重。
更彆說最後還是因淩柯率先動手,鷹刹反擊奪回縉國最後一城,他雖然不明其中關鍵,但非常篤定那是一個陰謀!
“殿下,既然趙意晚如此在意那丫頭,我們可物儘其用。”江宿眼裡滿是算計,陰森道:“趙意晚用蘇大人俘虜江朔,我們亦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提到蘇栢,蘇垣眸色又暗沉了許多。
蘇栢死在桐關,是這些日子以來他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不過一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倒叫父皇如此大動乾戈!
他蘇垣乃嫡出皇子,生來尊貴,何時輪到一個連麵都沒見著的私生子壓在他頭上。
“依江大人所言。”蘇垣冷聲道。
如今豫東腹背受敵,若他能取了趙意晚的命,東宮之位非他莫屬!
江宿恭敬應下:“是。”
江宿唇邊勾出一抹陰狠的笑,趙意晚,這一次,我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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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意晚很快便收到了蘇垣的回信。
如她所料,蘇垣不鬆口,不僅如此,還提出讓她獨身前往。
看著隨信而來的血色鈴鐺,陳統領最先耐不住性子,氣的大吼:“簡直異想天開,他蘇垣是個什麼東西!”
趙意晚被那抹血色晃了眼,連手指都不由自主的發顫,蘇垣此人不僅冷血,還極其暴戾,若阿喜拚了命反抗,隻怕會吃不少苦頭。
她曾教過阿喜要學會示弱,不知這丫頭有沒有聽她的話,她如今隻盼著她會乖一些。
賀清風盯著鈴鐺上的血跡瞧了一會兒,才伸手將鈴鐺拿在鼻尖輕嗅,片刻後道:“這是雞血。”
趙意晚抬頭:“?”
陳統領一愣,上前仔細觀摩一番,而後鬆了口氣:“這確實是雞血。”
薛統領不解:“蘇垣這是何意。”
賀清風淡淡道:“不知。”
頓了頓又道:“或許是對殿下有所畏懼,亦或許是旁的因素。”
這些日子,賀清風這聲殿下喚的越來越順口。
趙意晚垂眸:“不管是什麼原因,蘇垣能送染雞血的鈴鐺,便說明阿喜暫時無礙。”
她更傾向於那旁的因素,在阿喜身上取點血並不難,可蘇垣卻偏偏選了雞血,這事略顯異常。
還不等趙意晚想明白,當晚就有一支帶著信的匕首破窗而入,趙意晚剛上前取下信時,賀清風便急匆匆闖了進來。
“晚晚!”
看見趙意晚無礙,賀清風臉上焦急的神色緩緩歸於平靜。
而趙意晚卻盯著賀清風一動不動,那眼神放肆到像是要將人生吞了。
被這般明目張膽的目光侵略,賀清風低頭,而後微微抿唇,下意識將外衫攏緊。
他剛剛正在沐浴,察覺到有高手闖入時,情急之下隻披了一件外衫便趕了過來。
而因剛剛的疾馳,本來係上的衣帶的外衫有些鬆垮的搭著,透過白色的裡衣,裡頭的風光若隱若現。
趙意晚瞥到某位陛下臉上淺淺的紅暈,唇角越來越彎,一隻手拿信,另一隻手極儘風流的朝賀清風勾了勾:“溱溱,過來。”
賀清風眉頭一挑。
他曾見過街上紈絝調戲良家女子的神態,與麵前的人像了八成。
賀清風沉默片刻後,眉目微斂,唇角輕揚,一步一步走近趙意晚,即使身上隻是一件單薄的裡衣,也絲毫不影響南國陛下那與生俱來的矜貴。
隻是,矜貴中還多了一□□人的風情。
趙意晚看的愣了神。
直到人走到了麵前才下意識伸手去摟他的脖頸。
然,她才剛踮起腳尖,賀清風便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把將她帶入懷裡,而另一隻手自然而然的抽出她手中的信。
屬於他的獨特清香鑽入鼻尖,趙意晚享受的埋頭往他懷裡蹭,哪裡還顧得上什麼信不信的。
在長公主貪圖美色時,賀清風已看完了信。
“晚晚。”
頭頂上傳來溫柔的嗓音。
趙意晚閉著眼在他懷裡嗯了聲,又開始上下其手。
賀清風垂目,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衣帶在那隻蔥白如玉的手指中打了個死結。
南國陛下低笑一聲:“晚晚想脫我衣衫?”
趙意晚:“嗯!”
半晌後,賀清風淡淡道:“可晚晚打了死結。”
語氣裡帶著一絲無奈,一絲促狹。
趙意晚動作頓住。
她睜眼低頭看去,果然,那白色的衣帶在她的迫不及待下團成了一團。
安靜了幾息,趙意晚鬆開賀清風一頭紮進裡間。
賀清風看她跑的飛快,略微茫然後跟上去:“晚晚做什麼。”
趙意晚頭也不回:“拿剪刀!”
“……”
賀清風腳步頓住,下意識收緊雙腿。
很快,趙意晚便抓了把剪刀跑出來,賀清風眼神一緊,朝後退一步。
“晚晚你做什麼。”
趙意晚視線落在他腰間,理所當然道:“剪了啊。”
賀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