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2)

沈初雪拉著蘇致回家吃完飯,然後讓老爸把他們送到醫院。

一到醫院,她就說:“爸爸,你回去吧,等會兒不用過來接我們,太晚了,我們自己打車回家。”毫不掩飾讓老爸當了一次免費司機的行徑。

沈展昭頓下要走進醫院的腳步,看看女兒,又看看蘇致,他們站在一塊兒無一處不登對,老父親的心酸油然而生,卻還是把病曆本等交給蘇致,囑咐他回來時注意安全,多看著點妹妹。

沈初雪等爸爸走了,又悄咪咪拽上蘇致的衣擺,眼裡含著一絲小竊喜。要不是她嘴唇還有些蒼白,這模樣簡直不像是來看病,倒像是去看電影似的。

今晚醫院的值班醫生已經不是昨天那個,他先讓沈初雪量了體溫,37.4,介於發燒和正常體溫之間。

“輸不輸液都行,想好得快一點就輸液,不然就給你開點藥。”

沈初雪搶先說:“輸液,我們學業緊。”

醫生表示理解,看了看她的病曆,道:“就用跟昨天一樣的藥吧。”

他低頭寫單子,蘇致被他的漫不經心搞得眉頭直蹙。這值班醫生未免太過敷衍,忍了忍,當對方準備直接把單子給護士去配藥時,還是沒忍住,劈手奪過來掃了一眼。

“她昨天燒得厲害,用了地塞米鬆,今天溫度退下來了,還用一樣的藥?”

沈初雪被蘇致突然的動作弄懵了,但醫生比她還懵,努力維持著形象,道:“那我給她換個藥?”

“換不換藥你問我麼?”

醫生默了默,選擇閉嘴,在少年嚴厲的注視下,重新寫了一份,那壓力簡直堪比在教授的凝視下考試,交給護士時有種提交試卷的解脫感。

沈初雪見蘇致全程盯著對方寫單子,好像能看得懂用藥似的,疑惑地問:“哥哥,你怎麼知道應該換藥呀?你能看懂這些嗎?”他未來會當醫生,可現在不是還沒開始學醫嗎?

蘇致:“看不懂,出於常識猜了一下。”

沈初雪和醫生無言以對,他這隨便一猜把專業人士都唬住了。

……

今晚輸液室的人不多,沈初雪和蘇致在一個角落坐下。

她今天在彆墅呆了一天,早就累了,隻為了能跟他多說說話一直強撐著,這會兒一坐下來困意就不爭氣地上湧。但她怎麼可能放過這種獨處的機會,儘量不讓眼睛閉上,沒話找話。

“哥哥,我們過幾天就要去帝都參加選拔了。”

蘇致這一次沒有拿出任何一本書或作業,就等著她說話。

他麵向前方,努力不去看她。

後來他也曾後悔過,那天為什麼要寫毫無意義的試卷,寫下那些刻板無趣的答案,為什麼不把這時間用來多看看她。可是當這一天真正得以回溯,他卻膽怯地選擇了避開她的目光。

像一隻飽受痛苦後趨利避害的小白鼠,生物本能與情感如兩柄利刃,拉扯不休。

好在她還是說話了。雖然和上一次說的話並不完全一樣,但還是圍繞著藝術體操,沒有本質區彆。

“嗯。”他的左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頭,離她遠些的右手卻緊緊握住輸液椅,幾乎要在鋼鐵的扶手上留下印痕。

“我會在新教練手裡好好訓練的,爭取這次就選拔上。”

他聞言甚至彎了彎唇角,到底還是說到了這位教練。

沈初雪又慢吞吞地說了很多,直到她實在撐不住了:“哥哥,我睡一會兒哦。”

要來了麼?蘇致的左手不易察覺地顫了顫。

但他等了很久,她也沒有像上一次那樣來握住他。

是哪裡出現了差錯?

他的大腦不經他許可就開始排查變量,發現唯一的區彆是這回他沒有拿出作業來,手便又擅自打開書包,完成了拿書、握筆寫字等一係列動作,最後又把左手安安分分地放到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沈初雪真是困極了,但幸福的源頭離她這麼近,心裡的喜悅如春苗般滋長。

她本想像夢裡那樣去拉他,卻又在動作之前改了主意,伸出一隻白嫩嫩的手,道:“哥哥,我冷,你給我暖暖。”她的十年可沒有白活,演了那麼多劇,總該有些長進。

少年精致的眉眼望向那隻手。

正是六月天,她說冷?可少年剛剛發育好的漂亮喉結還是忍不住上下滾動。

沈初雪眼角帶著狡黠的笑意,等著他來牽自己,結果等啊等,沒等來他的溫度,卻發現他站起來,去立式空調前操作一番,給空調改了個風向?

她瞬間給氣清醒了,不滿地鼓著嘴:“哥哥!”

“你睡吧,我出去一下,這瓶輸完之前回來,不用擔心。”

沈初雪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為了不跟她牽手,他都要跑出去了?然而因為他的聲音太好聽,她連吵架的話都說不出。

一邊氣他說的內容,一邊又沉迷他的音色和美色,沈初雪看著他走出去的背影,不爽地捶了捶自己腦門。總感覺他好像有點變了,卻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該不會是她重生了,所以要給她增加點難度?

她自己否定了這個答案,想了半天,感覺更可能是十六歲的少年還青澀,而她這個靈魂已經二十多歲的小姐姐,仿佛有點太過於不知羞了。

沈初雪鬱悶地撓頭,她要控製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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