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皇帝蘇醒(一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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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一般有點生活質量追求的朝臣們,都選擇自行解決飲食。

朱祁鈺也就不多留了:他在宗人府的時候,也是從不吃光祿寺工作餐的,都是王府裡單做了給他送來。

既如此,就彆留諸位大臣們‘吃苦’了。

*

薑離看著屏幕若有所思。

皇帝的膳食是單做的,光祿寺隻負責采買食材,負責做菜的是尚膳監。

倒是還沒有出現給皇帝上生冷骨頭飯菜的情況。

但也絕對算不得好吃,看著山珍海味,實則多是千蒸百煮過一直溫在火上,到了膳時就端上來。

這簡直是穿越時空後一切都變了,不變的就是在吃預製菜……

所以曆代皇帝基本都是吃小廚房。

薑離隨手在昏君計劃裡添了個整頓光祿寺:明君是不好鐘愛折騰飲食的,明君就該勤儉自持,畢竟為天子乃天下表率,挑吃揀穿怎麼行呢(起碼表麵上不行)。

但薑離:無所畏懼。

做昏君要是連吃喝玩樂的基本盤都顧不好,也太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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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離是在第四天醒過來的。

除了皇帝的身體不可能一直靠參湯吊著外,她也該醒了——

皇帝驟然倒下,雖留下口諭讓郕王代總國政,但前朝後宮都難免不安。

尤其是太後。

這幾日除了來探望皇帝、為其祈福外,還不安到起了旁的心思。

郕王是年長的藩王,如何能長期手握朝政?若是起了異心,效仿太宗皇帝舊事該當如何?

到了皇帝昏迷的第三日,太後甚至降下了懿旨,請群臣議立皇長子朱見深為太子事。

按說,朱見深原是庶長子,最要緊的是年不過兩歲(兩歲都是虛歲,實則剛一歲半),還是個在時人看來很危險的幼苗寶寶,實在是到不了議儲的時候。

畢竟一個皇子夭折,跟祭呈過宗廟的國之儲君夭折,可絕對不是一回事。

孫太後煩悶的也是朱見深實在年紀太小,完全不敢抱出去長時間上朝。否則,她未必不能效仿張太皇太後舊事:皇帝幼衝隻負責坐在朝堂上,實則由太後掌政。

薑離在聽聞此事後,就知道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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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稟殿下!太醫道陛下有蘇醒的跡象了!”

這幾日一直負責戍守安寧宮的錦衣衛袁彬,親自到無逸殿來報信。這些日子,皇帝身邊的保衛由他負責,而皇帝身邊所有的宮人,全部都是太後送來的人。

連宦官都是太後用了幾十年的宦官。美其名曰讓興安和金英去輔佐郕王,實則自然是太後隻信任自己人,並不太信從前被皇帝冷落多年的金興二人。

聽袁彬此言,朝上登時一靜。

郕王是當即起身往安寧宮去,英國公與幾位尚書對視後道:“陛下龍體是最要緊的事

兒,咱們也去安寧宮外殿候著給陛下請安吧。”

有他老人家這句話,夠身份的朝臣就都跟上了。

*

雖然心腹都派來了,但太後本人並長久逗留安寧宮:她一邊忙著把朱見深看的牢牢的,一邊忙著去親自拜佛祈求——實在是病榻前見皇帝這昏迷不醒的樣子太焦心,也什麼都做不了,不如去拜佛還能心裡好受點。

朱祁鈺來到床前時,隻見皇帝眉頭緊蹙,口中喃喃著聽不清的細碎囈語,比起前幾日似無知無覺的人偶一般,顯然是要醒的樣子了。

圍在一旁的太醫也如此回稟。

朱祁鈺就喚道:“皇兄!”

果然他喚了兩聲後,就見皇帝緩緩睜開眼睛,隻是整個人看起來還很懵然,眼睛沒什麼焦距。

朱祁鈺也不敢大聲,怕再嚇著受驚的皇帝,於是又小聲喚了兩聲。

“是小鈺啊。”

朱祁鈺心立刻放下了大半:還好,還認得人!

他伸手要扶著皇帝起身,卻被皇帝反握住手問道:“是子夜裡嗎?怎麼一盞燈也不點?”

朱祁鈺愕然,愣了片刻後才轉頭看向日光遍照的殿宇。

他伸手另一隻手,在皇帝跟前小心晃了晃,見皇帝依舊是目光毫無焦距,不由心都涼了。

*

儘職儘責趴在桌上的黑貓,無奈地甩了甩尾巴。

他不記得自家宿主是從演藝行業拉來的啊,但此時演技之精湛實令他歎為觀止——

隻見薑離,不,薑紫薇臉上浮現出三分驚訝,三分痛苦,四分飽受打擊的破碎感,急促痛苦問道:“不是夜裡對不對?是……是朕的眼睛看不到了是不是?!”

朱祁鈺當即就落下淚來。

然後又努力壓抑著哭聲寬慰道:“皇兄這必是一時受了驚嚇,才視物有恙。太醫們都檢查過了,皇兄龍體並無大不妥,一定能很快好起來的!”

就在外殿等著的群臣聽到了這番對話,也不免相顧愕然,心都提了起來。

然而很快,皇帝的話就不隻讓他們提心吊膽,而是感覺心口都被捏住了。

隻聽內間的皇帝很痛苦自責道:“如今外敵當前,一個破碎的我,怎麼拯救和保護一個破碎的大明。”*

外麵立著的大臣們:!不要想起保衛大明這件事!!陛下,隻要您不拯救,這應當不會是一個破碎的大明!!!

眾人揪著心豎著耳朵聽內間的郕王答道:“什麼都不如皇兄的龍體要緊,臣弟雖不才,但朝上文武百官皆是國之棟梁,皇兄且寬心養病。”

皇帝的聲音終於傳出來:“那這段時日就要多辛苦你了。”

群臣那仿佛被握緊的心臟,又悄然鬆開了。

然而還沒鬆完,就聽皇帝又問起“王振呢?他怎麼不在朕身邊。”

殿外諸人心臟再次收緊。

這次是連朱祁鈺也不例外,他聲音更低了,帶了幾分不安回道:“皇兄此次受傷墜馬,都是王振引皇兄去西苑射獵的緣故是不是?臣弟逾越,先將他關入東廠了。”

隻見皇帝眉頭緊鎖:“何止!連野豬都是他非要放出來的,說什麼豢養宮苑多年的野豬根本不會傷人。”

皇帝顯然很在意自己被豬突襲的事,伸手摸了摸臉上猶存的擦傷。

“若無事也罷了,可如今竟害的朕眼睛都看不見了。”

“就讓他先在東廠待著吧!”

所有人的心臟,再次齊齊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