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錦兩眼直愣愣的,放空心神,機械似的喝著水,不想摻和進兩人的事裡頭。
王玉靈無聊地摳著坐下的蒲墊,雙眼無神直視著窗外,有隻鳥兒飛過,落在窗欞上。
“盛況年年有,不差我這回,你何趁我不去,去考上一回,得個狀元名頭。”
兩人同年考試,次次薛岫壓王玉澤一頭,春闈是兩人再次交鋒的時候,未料到禦史台大夫參奏薛岫一本。
“你啊你,泥坑裡的臭石頭,過於耿直,又見不慣那些不學無術之人,你若去朝堂,做了監考官,禦史台大夫都要頭疼不已,自然要先下手為強。”
“你要和那群汙泥混,莫叫我看不起你,”薛岫冷冷地說著,他自然明白王玉澤說的是何事。
他看不慣那些弄虛作假之輩,科舉乃為國家選拔人才的政策,反倒被那些腐朽不堪之輩弄虛作假,以次充好。
寒門無進士,除非投靠世家,拿到所謂的投名狀,要麼那年無士族子弟,他早已看不慣。
“是筆爛賬,靠你一人又能如何,把薛家拖進那趟渾水?薛岫,你也是聰明人,獨木難支,何況,也不見得支持你,你莫要忘記,這些年的監考官是何人,出自哪家。”
薛岫沉默,他自是明白的,下河秋家,太子的娘家,而他薛家,一直以來支持正統。
即便是他,也難免有些束手束腳放不開手段。
“你自是清楚的,說不定背後殿下也出了力呢,挫挫你的銳氣,才能更好的成為一把刀啊。”
王玉澤嘴角微笑,他和薛岫從來都不是安分的主,即使家族做出選擇又如何,他們更想當的是執棋之人。
“你們兩個想乾嘛,彆在我麵前說這個啊,我可是藏不住事的,彆把我當透明人,是我蕭家不能叫你二人警惕?”
“你,你蕭家指不定死在我們前頭呢,手握重兵,小心眼的可不會留你,一家人還迂腐,你也不見得是個變通的。”
指不定哪天自刎而死,王玉澤說得毫不留情,也說得通透,念著蕭錦是他的朋友的份上,他才會說得如此直白,若是彆的,管他死活。
他也隻是表麵看著溫和,實則是個冷心冷清的人,一切阻擋他的人,不管是誰,都會被他弄死,至於現在,薛岫和蕭錦自然不在他的對立麵,還能成為盟友,不至於他動手段。
蕭錦摸了摸頭,又挪了挪屁股,憑借著小動物直覺往薛岫身邊挪了挪,挪了一點點,他有點不安。
“何必嚇唬他,你也無需與我說,我一介閒人,比不上前途坦然的王三公子。”
薛岫雖麵上冷冷清清,但心底最為柔軟,他見蕭錦有些不安,打岔道:“不是說餓,王三公子請客,不必替他省錢,多吃點。”
“嗯,吃好喝好,指不定是最後一餐呢,”王玉澤雙手撐住下頜,笑得溫和,眉眼彎彎。
“……”薛岫冷冷看了他一眼,威脅著讓他收斂點。
王玉澤不再說那些話,而是問道:“你今日出來是為何事,不會是蕭二的風流事吧,你何必管他,叫他自生自滅即可。”
王玉靈聽得,轉頭覷了王玉澤一眼,心底嘀咕著:哥,蕭二真的是你的好朋友嘛,你怎麼回事,這不是把人往大王八那邊推。
彆啊,以後你一個對兩個,打不贏的吧。
看著自家哥哥柔弱的小身板,在看看蕭錦那副練家子,寬肩瘦腰的,還有大王八也清瘦的身板,為他哥擔憂著。
以後你被打了彆怪弟弟不幫你,都怪你這張嘴。
“是,那個江姑娘有古怪,蕭二說他見到江姑娘會不由自主心動,行為舉止也不受控製。”
薛岫剛說完,王玉澤誇張地捂著腹部低垂著頭沉沉笑著:“我怎麼沒發現你薛岫是如此有趣的人呢,不愧是他們說的是塊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