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島敦一瞬間陷入了茫然:“院長......?”
院長冷冷地對中島敦嗬斥道:“孤兒院已經收留你足夠久了,中島敦。這裡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了。一直以來你都隻會給我添麻煩!——現在正好他們需要異能力者,不用流落街頭已經很不錯了,你還指望著孤兒院一直撫養你嗎?”
儘管長期以來一直遭受著院長的冷酷對待,但孤兒院確實是中島敦一直以來唯一的容身之所,一下子失去了住處,又被趕去跟著眼前這三個擁有奇特能力的陌生人,中島敦一時間也覺得難以接受:“院長——我......”
然而沒等到院長的反應,澀澤龍彥可不會客氣,徑直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中島敦,牽到了愛麗絲的麵前:“這孩子我們就帶走了。”
“澀澤先生,放手吧。中島敦,敦君是嗎?看樣子今天你受到太多驚嚇了。我們可以在回去的路上邊走邊說——我已經讓林太郎親自開車來接我們了。”愛麗絲說完,看見中島敦怯怯地點頭後看向了院長,“院長先生,我無法評價您的所作所為:無知的您以最大的善意最高的覺悟做出了對一個孩子而言最大的惡行。但一切到此為止。如果敦君日後還願意回來看望您,又或是因為什麼其他的原由回來找您,我們輝光之鏡都不會阻攔。”
院長淡淡地做了個送客的手勢:“從最開始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了——隻是,如果是後一種可能的話,希望輝光之鏡可以給我們這家小小孤兒院裡的那些年幼的孩子一個安穩的去處:如果找不到領養者,輝光之鏡名下的幾個福利院都可以。隻不過這裡的孩子與曾經真正在橫濱長時間流浪過的孩子不同,希望能額外關照一下。”
愛麗絲卡了一下:“......或許你和林太郎會有共同語言吧。實在非常難以評價您的所作所為,我絕不能為您的所作所為而代替敦君向您表示感謝,但從結果上而言,敦君這種潛力強大的幼年異能力者至今沒有傷害到任何人,實在是奇跡——相應的,我願意對您承諾:為了回應這份奇跡,就算是林太郎,也絕對不能強行讓敦君進入黑暗。”
“那麼就多謝您了。輝光之鏡教團我姑且還是信得過的——隻不過,林太郎是?”院長有些遲疑,“之前也有聽愛麗絲小姐你說他來接你們,他也是異能力者嗎?請原諒我的多嘴,但我必須確保敦君不會辜負我的教導。”
“我很清楚你這種人。至今你仍然可笑地覺得你的教育方式是完全正確的。”澀澤龍彥放開了中島敦,“愛麗絲所說的林太郎,正是港口Mafia的首領森鷗外——你們應該也曾聽說過?這位首領在上位之前是輝光之鏡的教團醫生。隻要愛麗絲小姐不許可敦君接觸黑暗,森先生自然也會相助。”
在一邊聽著的中島敦看上去快要昏過去了。
“輝光之鏡會拉住敦君,將他送往光明之處。而有作為橫濱黑暗一麵的代表的港口Mafia,黑暗一側絕對不敢將他拉下來。既然決定了要來找敦君,我們自然會保證敦君的前途一片光明。”愛麗絲說完後就示意芥川,“龍之介,敦君就由你來教導吧:希望你能像我教導你一樣抱著最大的善意去幫助他,他對於異能力者的事情不是很了解。”
“雖然我們已經做好了介紹敦君進入武裝偵探社的準備,但信仰與世俗無關——隻要敦君願意,他會一直是我們輝光之鏡的一份子。走吧,敦君。”愛麗絲語氣溫柔地引導中島敦,隨後向院長點點頭,朝出口走去。
突然間毫無預備地就要離開生活了那麼久的地方,中島敦愣了一下,沒有馬上回應愛麗絲的話,隨後就被芥川龍之介帶著強烈殺意的目光驚得差點再次虎化:“好的......!愛麗絲小姐!”然後中島敦就緊緊地跟上了愛麗絲的步伐,生怕芥川龍之介的羅生門給自己像對那白虎一樣也來上那麼一下。
“在下一定會好好教導這個人虎的!”芥川龍之介跟著愛麗絲一起朝外走去,還不忘時不時掃一眼中島敦,用警告的目光讓他跟上。
澀澤龍彥也轉過身,抬腿離開,完全沒有回過頭向院長道彆的想法。
院長在原地沉默地佇立,隨後歎了口氣,在月光下找到了反光的鎖頭,撿起來,重新將小屋鎖上後返回了樓內。
最後一盞燈也熄滅了,孤兒院在靜謐的黑暗之中沉眠。
來到外麵後,澀澤龍彥一眼就看見了靠在非常具有港口Mafia特色的純黑色車子邊上的【森鷗外】。難得自己出來,此刻【森鷗外】一點港口Mafia首領的樣子也沒有,笑眯眯地衝著愛麗絲揮手:“愛麗絲醬——來這邊!我給你帶了草莓蛋糕,快來嘗一嘗吧?澀澤閣下,下次請務必不要擅自帶著愛麗絲醬出來了。”
中島敦心中對於港口Mafia這種都市恐怖傳說般的組織的首領的想象破碎了一角。
愛麗絲將中島敦推了出去:“蛋糕什麼的過一會兒再說。這孩子是中島敦,他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異能力者;他雖然失控,但還沒有傷過人,林太郎往後不準嚇他!”
“就是這孩子?看上去也沒什麼特彆的。沒有傷過人啊......這就傷腦筋了。愛麗絲醬也不會同意我將他留在港口Mafia吧——所以是武裝偵探社?真是過分呐,愛麗絲醬——我這邊也很缺少人手啊!”【森鷗外】上下打量了一下中島敦,看得中島敦渾身發毛。
中島敦深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對【森鷗外】深深地鞠了一躬:“森......森先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