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一醒——!你怎麼了?這個標記是什麼?亞瑟你在乾什麼,還不快來幫幫忙?
“瘋了的家夥身上都有這個標記!——恐怕是輝光之鏡的那個愛麗絲搞的鬼!……我應當被擊中了才對……?”
“這是……那個延遲行刑的效果?住手!笛安你在乾什麼?!”
“……我身上怎麼有手印?啊——!……殺……全部殺了……”
“f*ck!你在乾什麼?是精神係異能力嗎?!快上報首領!”
紀德衝出了小房間,臉色鐵青地看著大廳中瘋狂了的mimic成員們。
眼前mimic成員們自相殘殺的樣子刺痛了紀德的雙眼。Mimic的每一位成員都曾經是法國的戰功赫赫的軍人。然而,由於上層的交易,這些原本該成為法國的英雄的士兵們,全部都被打上了恥辱的名為“叛徒”的烙印,被迫流亡在外。Mimic追求的,是光榮的戰死:為此,哪怕是使用一些不那麼光榮的手段也在所不惜。這些灰色的幽靈最為恐懼的事情,莫過於自相殘殺。眼前的景象喚醒了還清醒著的紀德與少數還清醒著的mimic成員們最不願回想起的,最為痛苦且悲傷的記憶。戰後,毫無防備的紀德被上層打了個措手不及,正在帶著殘部東躲西藏地躲避追捕,因此而不得不逃入荒野。當時,紀德以為最多不過又再派遣一批前來抓捕自己的人,誰曾想,在這一批前來抓捕自己等人的……竟然是昔日並肩作戰的戰友。
紀德對於憲兵隊之流並無好感,自從自己與自己的部下們被潑上了汙水之後,敢於來抓捕自己的此類隊伍的人,紀德自己都不記得自己和mimic的其他成員們究竟殺了多少。
但這些軍人,這些戰友們是不同的。
不想和昔日戰友打鬥,紀德隻能痛苦地再度率部逃亡,試圖避而不戰;然而天不遂人願,該說是紀德把他們教得太好了嗎?靠著紀德當年教的作戰知識,借助軍火、兵力與情報的優勢,這批前來抓捕的軍人們竟然真的圍堵住了紀德。
昔日紀德曾經帶過的年輕士兵,如今滿腔熱血的年輕法**官與負責抓捕紀德的人,此刻正指揮部隊形成包圍圈,緊緊凝視著紀德的雙眼血紅:“紀德……我從未想過……!出賣我們的人竟然是你!你怎麼對得起犧牲在戰場上的戰友們?當初明明是您……是你教導的我!這說明你也不是最初就是背叛者!你當初的初心何在?你當初的家國何在?你當初的榮耀何在?”
紀德與自己的部下們百口莫辯。
甚至紀德從這時候才絕望而悚然地意識到了自己與mimic成員們被祖國背叛,貼上了“叛徒”標簽的原因:高層有人背叛了,mimic內的這些軍人們,自己的戰友們與自己,都不過是無奈之下的替罪羊!
在戰場上,來自敵人的什麼難聽的詛咒都聽過了,什麼怨恨的眼神都見過,什麼苦難的戰局都經曆過,但靠著保衛祖國的信念,紀德從未害怕過。
但麵對著眼前的這個幾乎與年輕時的自己一模一樣的軍官的對自己充滿仇恨的眼神的時候,能將骨髓與血液都徹底冰凍的刺骨寒意從紀德的心中升起,向四肢百骸蔓延。
紀德幾乎想要奪路而逃。
但最後,紀德隻是輕聲下達了指令:“動手吧。”
mimic的成員們便行動起來了。
比起十分生澀的,對於戰爭的概念隻停留在演習的,而且戰後重組後才組建出來的追捕部隊,身經百戰的mimic成員們可以說是以一麵倒的優勢碾壓著對方。
但與此前在戰場上形勢大好時的氣氛完全不同,即使戰況已經到了可以預見一麵倒的勝利的程度,mimic成員們之中也沒有哪怕是一個麵露任何激動之色,反而連空氣似乎都因悲傷而變得粘稠,因痛楚而變得沉重。
看著部下們悲傷但果決地熟練地收割生命的樣子,紀德無心戀戰,帶著幾個精銳部下硬生生從包圍圈中為其他成員們開出了一條路。
紀德永遠記得自己的槍奪走那個年輕軍官生命時自己顫抖的雙手:也正是如此,他才飄洋過海,順著某位好心的俄羅斯人的提議來到了極東之地,日本的橫濱。
畢竟當時那位名為費奧多爾的俄羅斯人是這麼提議兼威脅的:“我也是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服上麵的先生們派出這些追擊的部隊,如果效果不好,說不定還得派第二批;去日本的橫濱,找一個名叫織田作之助的輝光之鏡教團的成員——他會給你們帶來救贖的。”
經曆過這種事情的紀德,絕不想看到mimic自相殘殺:這恐怕是最為悲哀的死法了。
“我的異能力,效果為讓傷害我之人被控製,腦髓地獄會讓對方看見自己這輩子最恐懼的事情,瘋狂地無差彆攻擊他人。”夢野久作已經不需要再掩飾異能力了。
隨後,夢野久作安靜而冷酷地做出了宣判:“要麼mimic歸順,要麼今天你們mimic就在這裡進行最後的戰鬥吧:自相殘殺而亡——有意思!膽敢算計織田作!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