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娘羨慕不已:“爹,您怎麼不要我也去看牡丹啊?”
顏應祁笑道:“你若想,也陪著你娘去啊。”
瑩娘倒是有個舅舅,六年前在彭澤做縣令,如今任江州通判,她可不像窈娘不管在哪裡都能自得其樂,她是個愛抱怨的人。顏應祁頗了解這個女兒,所以直接這麼說了。
“四丫頭,彆胡說。”甄氏出來打圓場。
解氏不管如何負氣而去,許多機會本來就是靠自己爭取的,因此,甄氏想著明年自己該如何做才能把自己女兒和沈家的婚事定下來,至於倩娘,根本也不在她所能管的範圍之內,於她而言,她對倩娘已經是很
好了。
舉凡衣裳首飾人手都是和自己女兒一模一樣的,甚至出去交際倩娘比窈娘還占得便宜,嫡母能做到如此已經足夠了。
天下誰人沒有私心?她就是對自己的女兒好一些也是無妨。
甄氏的盤算,在未成事前,也不會對女兒說的,女兒年紀小,心直口快,若是露出半分來,恐怕也是不好。
倩娘此時還渾然不知道嫡母心中打算,她隻是悶悶的,想起自己為了得到那個才女名稱付出許多,現在卻因為大姐姐,一切灰飛煙滅,難免灰心喪氣。
飯畢,就去屋子裡休息,還好殷姨娘過來了,殷姨娘也是剛服侍甄氏歇午覺後才過來的,如今三房的解氏走了,便宜的人當然是大房的姬妾們了。
夫人一貫大方,今日還特地讓那個安兒送夜宵去書房,要不就是讓馮姨娘布菜,甚至還有她身邊的樂兒,這幾日的衣裳穿的也是輕薄了許多。
她也沒個人說話,對著女兒也不好談論什麼爭寵的事情,隻是罵罵顏寧馨發泄:“那位真是害人,若是她好好地嫁去沈家,不就什麼事情都沒了。狗肉上不了正席,我聽說那個姓魏的也被流放了,一對夠男女。”
“姨娘,彆說了,我不愛聽。”倩娘捂住耳朵,更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
三妹妹跟著外祖父去了河南,且三叔祖任河道總督,興許另辟蹊徑,幫她說一門好親事。她是有出路了,自己呢?難道就這樣拖著嗎?她已經十四歲了,本來今年該是她說親的年紀了,她受到顏寧馨的牽扯最深,如何不心煩意亂?
殷姨娘則道:“如今就這件事情最是鬨心了,你大哥哥倒是沒怎麼受影響,關夫人昨日上門,似乎還想把她侄女說親過來,殊不知太太也似乎有那個意思呢?我見太太已經和老爺說了,說她想把自己的侄女兒從江州接過來,說是心疼侄女,這其中是不是為了大爺來的,這誰知道呢?”
“您是說大夫人想把她的侄女嫁給大哥哥?”倩娘有些驚訝。
殷姨娘撇嘴:“二夫人這麼一走,機會可不就來了,大哥兒這個人是很有主見的,他若看對了眼,老爺夫人也肯定同意。”
倩娘心想,這後宅之中,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也。
大夫人因為顏寧馨之過,被氣了好幾日,結果也因為大姐姐的事情
,二夫人和三妹妹離開京師,不巧又給了大夫人機會。
自己也不能一直這般消沉下去,原本她的眼光一直都很高,以她父親今時今日之官職,即便要嫁的好,也不是什麼難事。自己也得想個法子,否則,等明年她就十五歲了,準備親事至少兩三年,姑娘家年紀大了即便家世好也會被人嫌棄。
對了,趙家,趙家倒是一條出路。
上次趙顯雖然未中會試,但是其父頗得父親賞識,特意推舉他去了蜀州任同知,自己不如以趙芳的名義多聯絡。
若趙家有意,自然上門求娶,她到時候有好人家,當然也不會嫁到趙家去,但若一直受到大姐事情的影響,趙家也未必不行,人得做好兩手準備才行。
她可不像窈娘,事事有母親哥哥還有顯赫的背景依靠,也不像瑩娘有大夫人可以依靠。
這些成算她也放在心中,不會和殷姨娘講,隻是算著天數道:“我聽說從京師到河南,快則半個多月,慢則一個多月。算了算時日,三妹妹她們應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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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封知府府衙
窈娘正帶著下人收拾床鋪,這次從京中過來,隻帶了一半的衣物過來。因為解家也不是尋常人家,即便是解氏當初嫁給顏應祁也是一大船的嫁妝陪送的,更彆提解家兩個舅舅多年經營,解外公也為官二十餘年。
“你們日後就不要透露出我是吏部侍郎的女兒,聽到了嗎?”窈娘吩咐道。
顧媽媽疊著衣裳,不解道:“姑娘這是為何?”
“低調一些不是壞事,再者,祖父在此任布政使這幾年,也不知道有沒有得罪過的人,舉凡做事情,太過高調反而不容易成事。”你以為你的身份高,彆人就不會搗鬼嗎?身份隻有在需要用的時候拿出來,平日根本不需要隨時隨地這般。
顧媽媽和青黛紅袖聽完深以為然。
今夜還有接風宴,府裡的衙署,還有同知通判們都要一起與會,自然這是前院男人們的事情,後院則是解氏在幫忙操持,她現在的身份不是吏部侍郎的夫人,就是單純的帶著女兒照顧父母的姑太太。
窈娘也跟著解氏一起出來見客,來的這些夫人中,多是同知通判夫人,三位通判的夫人年紀都在四十多歲以上,倒是陳同知的夫人看起來和解氏同齡,她膝下也有
一女叫陳淑怡,比窈娘要大一歲,隻是人生的很是靦腆。
陳夫人對解氏說起自己的女兒也是沒辦法:“我家這女兒就是太懂事,太靦腆了,倒是讓您見笑了。”
眾人見解氏舉止高華,說話文雅,身上著的是軟煙羅淺藍色雲錦裙,氣質非同一般,又讓人觀之可親。解氏倒也介紹自己女兒道:“我們家這個倒是調皮,常常讓我頭疼,您不嫌棄,就讓她們在一處玩。”
窈娘也旋即上前和陳淑怡見禮,陳淑怡本來在人群多的地方,尤其是這種衣香鬢影之處,她每次都有些恐懼,再見窈娘,宛若姮娥下凡,更是聲若蚊訥。
陳夫人沒想過這姑娘生的如此絕色,連忙誇道:“真真是個大美人,和您一樣。”
窈娘又帶著陳淑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