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墜樓(2)(1 / 2)

情歌 林吞吞 4614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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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季尋回到京市的第二天,始終在下雨。

京市地處南麓,降水繁多,一下雨就是一連好幾天。今夜的雨,和記憶中的那個夜晚很像。

季尋大學讀的軍校,畢業後服役於北部戰區特種部隊,功勳卓越,去年他收到一紙調令,要求他在一天之內趕赴首都,協助掃黑小組捉拿要犯。

綽號“金蛇”,全國最大的涉.黑組織“塚人幫”頭目,警方抓捕他多年,居然一無所獲。此人陰險狡詐,手段狠厲,有人猜測當初那樁轟動世間的“情歌連環殺人案”就是他的手筆。

十年前的“情歌連環殺人案”,死者共5人,多為年輕女性,年齡分布在18-38歲不等。短短三個月內,包括首都、上海、天津、重慶、京市在內的五大城市發生謀殺案,且在案發現場都發現了死者攜帶的隨身聽。她們麵龐上掛著微笑,聽著歌謠沉醉般地進入死亡的輪回中。

案子沒破,不是警方無能。五起案件,五名受害人,可以說毫無破綻,五市警方皆以自殺結案。女孩子為情所困,一時想不開也正常,所以一開始,大家都沒往連環殺人案上聯想。

直到一名少年將五起案件串聯起來,擺在眾人麵前:5人自殺,死法各有不同,但死亡時間都在夜晚,都穿白裙子,包裡都裝著抗抑鬱藥物和索尼隨身聽,最重要的是,她們的身材發型長相都很相似!

這是他殺,或者說……情殺,隻不過偽裝成自殺的形式,且手法巧妙,難以察覺。

那名少年就是季尋。

“金蛇”並非浪得虛名,行蹤不定,如同暗處緩緩爬行的巨蟒,輕巧鑽過法網,逃脫追捕。時過境遷,十年了,“金蛇”依然逃亡在外。

十年了,大家快要放棄希望了。

恰在這時,老天爺給他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金蛇”又出現了,就像偷偷躲在舞台幕後的頑劣孩童,惡作劇般地重現世間。

*

黃驍舉起手電筒,大聲呼喊著季尋同誌。狂風暴雨,水漫金山,遮雨棚正好在高處,姑且可以避避風頭,這外頭可是足膝深的水,再往遠走,到那看不見的巷子裡,沒準會被洪水衝走。

要是國家派來的乾部死於洪水,他們兩個小嘍囉卻毫發無傷,保不準會領個處分吧。黃驍火燒眉毛,穿雨靴的腳屢次抬起又收回來。

太黑了,不行,太危險了。

“老錢!不是二十分鐘恢複供電嗎?誰負責搶修的?”黃驍急得大吼。

“不知道啊,我通知供電局了啊!這幫人水平不行吧?”錢亮擺弄著手機,沒留神摁下了播放鍵。

“我的兒子昨天死了——為了這條幼小嬌弱的生命,我和死神搏鬥了三天三夜…”手機裡傳來一個柔軟的女聲,來自王靖的生前錄音。

“兒子?王靖沒結婚吧?未婚先孕?”錢亮猜測。

“不,這是《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黃驍大學專業是漢語言文學,除了對寫材料有點幫助,和刑偵毫無關聯,這會兒反倒派上了用場。

“…現在我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你,隻有你一個人,而你對我一無所知,你正在尋歡作樂,什麼也不知道,或者正在跟人家嬉笑調情。我隻有你,你從來也沒有認識過我,而我始終愛著你…”女人的聲音似雨打浮萍,越往後,越不真切。

這段錄音總計兩個小時,光是茨威格的短篇就念了四十來分鐘,她聲音清透,如渺渺青煙,生前不當配音演員真是屈才了,到第十七分鐘的時候,女人正好念到“我不知道,我這一夜是怎麼熬過來的——”……黃驍陡然一個激靈,從頭到腳冰冰涼涼。

季尋呢?

*

季尋借著玻璃反射出來的殘光,爬上側方的Z形扶梯。上樓途中他沒留神絆了一腳,膝蓋骨重重磕在金屬架上,血水混著雨黏濕褲子。該死,怎麼還沒來電?

他低罵一聲,抹了把臉上的水,脫下電子表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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