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
“還沒呢,坐過站了,走回去。”她心浮氣躁,語氣稍顯不耐煩。
安靜了一會兒,他笑:“又走神了?老毛病還是沒改?”
她以前愛分神,常常走在路上,一發呆就找不到東南西北。他總笑話她,出門要帶個指南針,不然指不定被誰拐跑了。
仔細想想,高中三年,外加大學四年,季尋陪在她身邊的時間,足以走過一輪七年之癢。
那現在呢?癢過,痛過,她的心裡是否仍對他留有餘地?當他在書房裡,嘶聲力竭地求她可憐的時候,她其實不是沒有衝動。她隻不過不願麵對。
孫明天停下腳步,看著眼前市人民醫院的大門:“我到了,沒彆的事就掛了。”
“等等,”季尋說,“趙祥睿死了,這事你知道嗎?”
孫明天驚訝不已。
“自殺死的,我們找到了老趙的遺書,”季尋平靜道,“明天,你不覺得太巧了嗎?從賀茨,李文絮,再到趙祥睿,我總覺得有人在暗中謀劃著這一切。但他的目的是什麼?報複警察麼?”
“也許,就像你說的那樣,”孫明天忽然問,“賀淳呢?”
“關在精神病院,我們在國外療養院查閱過他的病曆,賀淳是個精神病人,我正準備去問他。”
季尋聽見孫明天說了聲“好”,就果斷掐斷了電話。
*
季尋收起手機,走過冰冷安靜的長廊。京市精神衛生中心建在江岸,月白風清,有種不惹塵世的脫俗感。身旁的工作人員打著手電,說話也是細聲細氣的:“季隊,彆看這裡是精神病院,其實沒大家想得那麼可怕,每一間房,都安裝了高規格監控設施,病人們能得到很好的照顧。”
季尋問:“賀淳情況怎麼樣?”
工作人員說:“基本穩定下來了,不過等會兒您問話的時候,儘量不要激怒他,否則他可能會產生非常強烈的應激反應。”
兩人停在末尾最後一間病房門口,工作人員開了鎖後便退到一旁。季尋獨自走進去,賀淳正躺在床上酣睡,雙手雙腳都掛著鐵鐐銬。
季尋說:“彆裝了。”
賀淳睜開眼睛,露出一個囂張的微笑:“警官,你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啊。”然而,季尋的下一句話,就讓他的神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李文絮不是你殺的,對嗎?”
賀茨胸腔劇烈起伏:“你他媽……”
季尋打斷:“解釋沒用,文絮的性格我了解,她不會無緣無故接受你給的東西。她也是乾刑警的,如果你偷偷投毒,她不可能沒發現。”
“每個人都有秘密。”賀茨唇角勾出詭異的弧度,“你有,我也有,我那個傻瓜哥哥有,文絮自然也會有。如果她一心想死呢?我嘛,隻是做了一回好人,給了他一個自我了結的機會。”
“你思路清晰,看起來不像是有精神病,”季尋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