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黑了,張婧雯隻能看見男人模糊的輪廓。她說:“我猜你心裡一定住了一個人,而我跟她長得很像,對麼?”
男人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動了動。他沒有說話。
“饒我一命吧。”張婧雯的語氣近似於哀求。
她知道,這個男人是不會心軟的,這麼說隻是在做最後的掙紮。可當聽到男人的聲音時,她忽然發現竟是那麼的耳熟。
這個男人作為她負責的病人,曾經與她朝夕共處了許多天。
這個男人有個認養的女兒,叫孫明天,兩人關係不一般。而張婧雯自認和孫明天長得有七八成相似,就連不相識的醫生也說,她們倆很像失散的親姐妹。
因為太像,所以成了目標。
一切都通了。
“求你了。”張婧雯放輕了聲音。這讓她的說話聲也變得和孫明天近乎神似,“求你了,童叔。”她用的是孫明天的叫法。
男人的態度似乎有所鬆動,因為他轉身朝她走了過來,還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這讓張婧雯微微鬆弛,可隨後男人的舉動,卻讓她的心徹底地涼了。
“喝下去。”床頭櫃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瓶深色的液體,用礦泉水瓶裝著,去了包裝的。張婧雯剛想說話,一把刀就橫在她的脖子旁,“快喝。”
男人的聲音低沉卻又不粗糲,語速很慢,聽得出來,他此刻極為愉悅。
張婧雯閉了閉眼。看來,她是逃不過了。
她拿起瓶子,一鼓作氣把那瓶液體灌下去,昏厥前的一秒,她似乎聽見男人的腳步聲隨著《剪愛》的歌聲飄飄蕩蕩,逐步遠去。
“所以絕口不提,所以暗自反省,終於,我掙脫了愛情……”
她用儘最後的神智,摸到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
廈門。
季尋和黃驍兩個外來客,陪市局同誌開了一整天的座談會議。
他軍人出身,過去一天二十小時在野地裡折騰是家常便飯,要他安生生地坐著,那可真是強人所難。到下午,他的耐心告罄,找了個借口出去抽煙。
花園的石桌上,擺滿了受害者的生前照片。季尋默默凝視著。
沒多久,黃驍和黃雯也跟了出來。
這兩個本家經過一上午的討論已經徹底聊熟了,黃雯是在黃驍之前認識的季尋,早知道他的厲害之處,忍著他身上濃重的煙味,湊過去問:“季隊,有什麼發現嗎?”
擺在季尋麵前的共有八張照片。
前五張分彆是十年前的那五位女性受害人,而第五張,則是孫明天的母親,周媛的照片。
母女倆大約是有些相像的,但孫明天說過,其實她長得更像她的生父。季尋看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