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姑娘如今無所依仗,他們隻會不停挑事,不如我們離開金威郡……”
“我是不會離開金威郡的!”沈棠剪斷了阿原的話,一向柔順的話音罕見地染了幾分堅韌決絕。
十年前,她一家人在大漠中行商,遇到沙匪,爹娘引開沙匪,沈棠才得以脫身。
雙親的屍骨到現在還埋在沙漠中,找不到蹤影。
所以她做邊塞的生意,一方麵是為了賺錢雇人找爹娘,一方麵也知曉沙漠商道必須一直繁榮下去,才有機會將屍骨找到。
若成了無人之境,找到的機會就更渺茫了。
商道必須開,生意必須做。
但阿原有句話說得對,如今她無所依仗,金威郡那些餓狼遲早得把她吞了。
沈棠思來想去,裴敘仍是她唯一的路。
雖然此人冷傲,但起碼不是好色之徒,不必時時提防。
沈棠琢磨了片刻,“一會兒把酒樓的地契和庫房裡的金銀也全部清點一下吧。”
生意紅火的時候,沈棠本計劃將來招個贅婿,家裡有個男人,免得有人聞著腥味就來了。
這酒樓和庫房私產便是給贅婿準備的聘禮,也是沈棠最後一點值錢的東西。
現下這種情況,成親的事不敢想了。
裴敘既然有心與她合作做生意,那這些聘禮轉送他,便算是她合作的誠意了。
“對了,還得再擬一份合作計劃!”
裴敘能從千千萬萬商戶中挑中她,定然是看出她是經商奇才。
想到這裡,沈棠精氣神頓時又回來了,小跑著回了府。
朱漆大門輕掩。
巷口轉角,一抹玄色身影走了出來,目光緊鎖著沈棠離開的方向。
“彆看了,我查過了沈姑娘確實不是奸細,那幾個鬨事的樓蘭人也的確是普通牧民。”軍師陸清宴跟上來,拍了拍裴敘的肩膀。
裴敘並未回眸,隻是淡淡“嗯”了一聲,“我已知曉。”
“沈姑娘一直在中原做生意,與樓蘭皇室也沒什麼關係。”
“我知道。”
“你也知道?”陸清宴很沒成就感,聳了聳肩膀,“你既什麼都知道,大晚上鬼鬼祟祟跟著姑娘家做什麼?”
不出所料,裴敘還是一個字也不回答他。
他與裴敘從小一起入軍營,也算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友,實在太明白此人就是個啞巴的事實。
白日裡,陸清宴就看出裴敘對沈棠態度十分怪異,但知他從不向外人道明心思,所以悄悄觀察著裴敘的動靜。
卻不想,剛在都護府安頓好,裴敘便沐浴更衣來找沈棠了。
剛剛他還有幸聽到了“烈女怕纏郎”的言論,又有幸目睹了裴敘英雄救美,嚇走小混混的場麵。
裴敘待這姑娘實在是與眾不同!
陸清宴以一種十分陌生的眼光打量著裴敘,目光落在他鼓囊囊的衣袖上,“裴將軍明察秋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