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個孩子澄澈的綠眸,她總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可鄙,如果真的睡了甚爾變成惠眼中的糟糕大人,也太辜負惠的好意了。
門外叼著煙聽了全程的禪院甚爾忽然覺得自家小鬼很有勾搭女人的天賦,毛都沒長齊呢,就想做人家的重要之人,知道那代表著什麼嗎?
而且他也管的太寬了吧,被惠這麼一搞說不定一次一千萬的外快都要沒了。
禪院甚爾才不會放過那個既掙錢又解壓的外快,決定一會兒吃完飯把礙事的兒子送走,就繼續之前沒做完的事。
抽完煙回來發現自家小鬼已經開始吃餐後水果,他倚著門懶洋洋的說:“趕緊吃,吃完我帶你回家。”
這位兼職小白臉的術師殺手本來還想把兒子丟給小富婆養,在門外聽完小鬼的話直接改變了主意,再讓惠這麼呆下去,估計連小富婆的手都碰不到,他可是還想著掙一千萬的外快呢。
四宮愛聽到甚爾的話微微一怔,還以為他通過玉犬的態度察覺到自己是咒靈,才不肯讓小惠繼續留下來。
雖然心裡有些遺憾,她也不覺得甚爾做的有什麼不對。讓孩子遠離潛在的危險,這才是合格家長該做的事。
隻是這麼乖巧又貼心的小惠實在舍不得就這樣分開,四宮愛看著甚爾嘗試著說:“時間還早,讓小惠在這裡玩一會兒怎麼樣?我準備了很多玩具,還想跟小惠一起玩呢。”
小富婆都開口了,甚爾自然不會拒絕,就是心裡有些遺憾她準備的玩具真的隻是六歲以下兒童玩的,若是那種成人用的玩具,他絕對會興致盎然的跟她一起玩。不過就算沒有那些玩具,他也有自信給予小富婆一個終身難忘的初體驗……
拿出玩具準備跟惠一起玩的四宮愛根本沒想到甚爾的想法會這麼不和諧,隻覺得他看過來的眼神有些毛毛的,讓她格外的不自在。
“你看我做什麼?”感覺身上汗毛都要豎起來的四宮愛下意識的搓搓手臂,讓那位天與暴君收回捕獵般的目光懶散道:“跟小鬼都能玩到一起去,你還挺有童心的。”
四宮愛對他的嘲諷毫不在意,甚至理所當然的說:“因為我很喜歡小孩子啊!我的職業規劃裡還有幼師這一項呢!”
說到這裡,她的情緒不由得低落起來,明明也沒過多久,職業規劃卻好像已經是久遠以前的事。
見小金主不怎麼開心的樣子,甚爾難得的像個合格的小白臉出主意哄她開心,“既然喜歡小孩子,就讓那些教徒把家裡的小孩都送過來,到時候隨便你玩。”
“我才不要!我不喜歡盤星教的人!最討厭他們了!”
四宮愛毫不猶豫的說,眼裡是深深的厭惡。隻要想到是他們害得傑信仰動搖導致後來的一連串慘劇就恨到不行,怎麼可能給他們帶孩子呢?就算再喜歡小孩子,隻要是他們的孩子也會忍不住連帶討厭起來。
看到身邊乖巧安靜的惠,四宮愛碎冰般的眸光才重新變得溫暖起來。
果然還是小惠最可愛了,典型的歹竹出好筍,攤上那麼個爹還能長成未來那麼優秀的樣子,真是太讓人憐惜了。
接下來的時間,四宮愛帶著禪院惠玩起了各式各樣的玩具,她也確實像甚爾說的挺有童心的,每個玩具都會嘗試一回,看起來比第一次玩玩具的小惠還要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期間她還讓百無聊賴的甚爾過來陪惠一起玩,進行一些加深父子感情的親子遊戲,結果被甚爾毫不猶豫的拒絕,口口聲聲才不想陪小鬼玩,在床上陪她玩還差不多。
禪院甚爾口無遮攔的話把四宮愛氣得不行,當著孩子的麵這麼無所顧忌的開車,果然是個渣爹!
為了避免他再說出什麼糟糕的話,四宮愛叫人搬過來一台超大的液晶電視,讓甚爾看電視打發時間。
把電視調到賽馬節目的甚爾當即不無聊了,靠坐在配套搬過來的沙發上看起了賽馬,還拿出手機開始賭馬,沒過一會兒就輸了幾千萬,糟糕的賭運跟隔壁的兩位火影有得一拚。
“賭博是不對的!小惠將來可不能跟他學!”四宮愛一臉正色的對麵前的孩子告誡著,心裡暗暗懊惱。早知道就不把電視搬過來,這不是讓甚爾給孩子做壞榜樣嘛!
禪院惠清澈的綠眸看著她,毫不猶豫的說:“我絕對不會變成父親那種糟糕的大人!”
“小惠真是個好孩子。”四宮愛微笑著誇獎,真是太喜歡這個乖巧的孩子了。
說起來,照甚爾這麼賭下去小惠明天該不會沒錢吃飯了吧,看來要做好給甚爾還賭債的準備了。總覺得名下上百億的資產都不夠甚爾霍霍的,估計還要出外尋找給盤星教讚助的新金主才行。
要不,乾脆以後甚爾去哪賭博就去要哪家的股份好了,要不了多久都能成為賭博業大亨了。
四宮愛在心裡盤算著,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正所謂羊毛出在羊身上,有了賭場的股份,到時候不管甚爾輸出去多少,幫忙還債的時候血壓都不至於升得那麼高。
和小惠玩了一下午,臨近傍晚時分,看時間差不多了,四宮愛不得不準備離開。
“甚爾,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顧惠,如果懶得回去可以住在教內,我已經安排了你的房間。”
“你去哪?回家嗎?”甚爾關上電視問,本來還想晚上賺外快的,小富婆這一走他去哪賺去?
他的話讓四宮愛的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她哪裡還有家了?有人等待的地方才是家,被傑殺死的時候就再也沒有屬於她的家了。
強行壓下心頭繁亂的情緒,四宮愛裝作毫不在意的說:“不是哦,是目前住的地方。因為有門禁,到時間就要回去。”
禪院甚爾上下打量著她,實在很難把門禁和盤星教主放到一塊,不過看到小富婆一副乖乖女的樣子,又不覺得奇怪。
當然了,那都是表象,甚爾才不信花錢睡他的四宮愛骨子裡還會是個乖乖女。
他隻是比較好奇給小富婆訂下門禁的人是誰,知不知道她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
莫名的,禪院甚爾產生一股說不上來的煩躁感,總覺得有人要搶他的小富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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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
“我送你回去。”禪院甚爾站起來順手摟住四宮愛的肩膀,打算去看看是不是有同行想要搶他的客戶。
發現甚爾竟然當著惠的麵摟自己,臉頰一下子燒起來的四宮愛當即用力推著他的胸口,“放開我!以後不許碰我!”
她答應惠儘量不變成甚爾那種糟糕的大人,要努力拒絕這個男人的勾引才行。
禪院甚爾眯起眼睛,幽綠的眼眸瞥向坦然看過來的自家小鬼,忽然很想打他屁股。早知道就不帶小鬼過來蹭飯了,也不至於到嘴的外快都要飛了。
“真是過分啊!說好花錢睡我的,現在要反悔嗎?!”
聽到這個男人的不滿話語,四宮愛當即緊張的伸手捂住他的嘴,生怕被小惠聽到汙染他幼小的心靈。
發現甚爾竟然又舔自己的手心,想要剁手的四宮愛都要炸毛了,趕緊縮回手低聲說:“一千萬,這件事就算了,不許告訴惠。”
“一個億。”禪院甚爾獅子大開口的提價,當即就讓不差錢的四宮愛來句“成交”,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還好甚爾用錢就能擺平,不然真的當著孩子的麵說了什麼不恰當的話,感覺都沒臉麵對眼眸那麼清澈乾淨的小惠了。
她放心的太早了,說好的一夜一千萬的外快,這個兼職小白臉的男人怎麼可能放棄?隻是先讓她放下戒心,然後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寫了張一億的支票遞給甚爾,自以為搞定了他的四宮愛轉頭看向惠,充滿期待的溫柔笑道:“小惠,我要走了,臨走前讓我抱抱你好不好?”
是的,她終於還是控製不住“罪惡”的爪爪,想要對萌萌的小惠出手了。
禪院惠對這個陪玩了一下午的四宮姐姐好感度已經超高,乖巧的點頭,任由她把自己摟入一個帶著清淡香氣的柔軟懷抱。
【好溫暖】
他才剛剛浮現這個念頭,看到主人被特級咒靈抱在懷裡的玉犬已經汪汪大叫的衝過去,然後被甚爾一腳踢出去。
看到這一幕的四宮愛當即就氣急的叫道:“不許欺負玉犬!”
雙手插兜的禪院甚爾嗤笑一聲,相當散漫的說:“我不阻止你就要被咬了。”
“好吧,謝謝你保護我,但下次不要再欺負玉犬了。它倆也是為了保護小惠,誰叫我是特級咒靈呢,忽然抱住惠當然會讓玉犬緊張了。”
放開禪院惠的四宮愛坦然說出如今的咒靈身份,覺得應該跟甚爾坦誠相待,這也是為了不影響日後的合作。
不然哪天突然暴露出來更麻煩,還是趁現在說清楚比較好,她相信以甚爾的作風隻要錢到位就沒什麼問題。
忽然得知她身份的小惠一臉的難以置信,至於禪院甚爾竟然不覺得有多麼意外,也完全沒有絲毫的排斥心理。
他都能把充當武器庫的三級咒靈吞到腹中,給作為咒靈的小富婆打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那個女孩的心靈可比他認識的大多數人都要來得乾淨,或者說更像個人。
見甚爾沒什麼異樣的神色,四宮愛暗暗鬆了口氣,隨即對禪院惠柔聲說道:“小惠以後麵對咒靈一定不能手軟喲。從人類負麵情緒誕生的咒靈是純粹的惡,必須被消滅的存在。不能因為我的緣故就對咒靈有不切實際的期待!”
“四宮姐姐呢?也是必須被消滅的存在嗎?”禪院惠下意識握緊她的手,不想消滅這個懷抱很溫暖的大姐姐。
“我算是個例外,我並不是從人類負麵情緒中誕生的。原本我就是個人,由於被人詛咒才會變成咒靈。等到甚爾幫我取到某樣東西,我就可以重新變回人類啦,小惠不用為我擔心。”
她的話讓禪院惠鬆了口氣,對爸爸很有信心,相信隻要他出手一定可以幫四宮姐姐變回人類。
“詛咒是怎麼回事?說清楚!”禪院甚爾看著四宮愛沉聲道,沒想到這個女孩竟然一直背負著彆人的詛咒。
既然作為合作夥伴的甚爾問了,四宮愛也沒有隱瞞,看著他有些惆悵的說:“作為人類的時候我是個天與咒縛,跟你一樣沒有任何咒力,換取的卻並不是最強的肉/體,而是死後重生一次的機會。”
她的話讓禪院甚爾的綠眸微微睜大,意識到麵前的女孩其實已經死過了一次。
“我被人殺死後,再次複活時發現來到了這個平行世界。因為被殺死我的人詛咒,還從人類變成了咒靈,我也因此獲得了可以操控他人的術式,也不算是太淒慘。”
這樣說著的四宮愛甚至還笑了一下,並不覺得變成咒靈有多淒慘,真正淒慘的事難道不是被最愛的人親手殺死嗎?
眯起眼睛的禪院甚爾輕佻的一笑,一副漫不經心的說:“殺了你的人是誰?我不介意免費幫你殺了他。”
腦中浮現出的人讓四宮愛一陣心痛,用力搖頭不願再去回憶那些痛苦的過往。
隨即,她對甚爾頗為不滿的說:“小惠還在這裡呢,不要說那種糟糕的話帶壞小孩子!還有我的仇自己會報,才不要你多管閒事!”
高大魁梧的男人極為順手的摟住她的細腰,刀鋒般淩厲的俊美麵容似笑非笑,“我就非要管這個閒事呢?”
蹙起眉頭的少女正想推開抱她像是抱上癮的甚爾,耳邊已經傳來天與暴君隱含殺意的低沉嗓音:“那個人是誰?”
四宮愛激靈一下,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來自術師殺手的森寒殺意。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身邊的甚爾,就見那雙幽綠的眼眸緊緊盯著自己,似乎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
她的心裡一陣茫然,不明白甚爾為什麼要在意誰殺了自己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明明跟他毫無關係不是嗎?
“那個人是誰都沒有意義,他根本就不在這個世界上。”
難得想要做一回白工的禪院甚爾得知這個世界沒有那家夥的存在,“嘖”的一聲相當的不爽。
就在這時,四宮愛的身上忽然響起電話鈴聲,她拿出手機點擊接聽鍵,夏油傑溫潤的嗓音已經從裡麵傳出來,“愛醬,現在回來嗎?”
“好啊。”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說,然後才想起來應該跟甚爾交代幾句再走。
可惜,她才剛浮現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跟甚爾說上話,就在夏油傑的召喚下憑空消失在這個房間。
懷裡一空的禪院甚爾皺起眉頭,猜測這個女孩應該是被咒術師當咒靈捕獲收服,才會像個召喚獸一樣被人召喚走。甚至那個咒術師的名字他都猜到了,應該就是那個被內涵是猴子的咒靈操使夏油傑。
之前他就隱約有些奇怪,以小富婆的心性不會隨便罵人是猴子,果然還是夏油傑把她得罪狠了的緣故吧,如果是收服咒靈的原因就說得通了。
仔細想想,也隻有咒靈操使那種年輕天真的高專生才會放任收服的咒靈在外麵當教主。倘若操控小富婆的是咒術界的老油條,可不會讓她這麼自由。
更何況電話裡傳來的就是過於年輕的男性嗓音,能夠操控咒靈又是這般年紀,也隻有術式是咒靈操術的夏油傑了。
猜到是誰召喚了小富婆的禪院甚爾隨即就舒展了眉眼,咒靈操使而已,看著礙眼殺了便是。他術師殺手的稱號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禪院惠看著似乎在算計什麼的老爸,一臉警惕的說:“你彆打四宮姐姐的主意。”
看多了老爸揮霍女方錢財的差勁行為,小惠忍不住為溫柔大姐姐的錢包擔心起來。
還是個孩子的他又是操著大人心的一天呢。
“才見過一麵就護上她了?”禪院甚爾嗤笑一聲,想不到看著冷清的兒子會對那個少女有著這麼高的好感度。
忽然想起他其實也才見了四宮愛兩次,甚爾發現自己對她的好感度也挺高的,不然也不至於出現做白工的想法。
果然還是因為她有錢吧,見麵以來什麼活沒乾就收入好幾億,好感度高點也不奇怪。
而且,那也確實是個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的女孩。
一眼看得到底的澄澈心靈,哪怕被痛苦纏繞,依舊溫柔對待他人。還真是愚蠢!既然都那麼痛苦了,為什麼還要在乎不相乾的人!乾脆的放棄自我不好嗎?
惠之前說兩人有些相似,他其實也有這種感覺。
初見時少女毫無光亮黑沉沉的眼神讓甚爾異常熟悉,總覺得在哪裡見過,後來才想起偶爾在鏡中看到的自己就是這樣的眼神。
他想那個女孩也失去了摯愛之人吧,才會在不經意間露出那種如同失去了一切什麼都無所謂的空洞眼神。
不同的是他為了忘記痛苦重新墮落下去,那個女孩一腳踏在墮落的邊緣卻在無聲的呼救,潛意識中是希望有人拯救她吧,不然也不可能三番兩次的拒絕自己。
明明身體主動倒向墮落的深淵,手卻伸出來想要人拉住她,還真是個矛盾可愛的小女孩。
禪院甚爾的臉上露出一抹幾乎可以稱得上憐愛的神色,想法卻是截然相反的冷酷,他可不是會拉住她的人,反倒會從後推她一把呢。
低低的自嘲般的笑聲從甚爾的喉間發出,他連自己都拯救不了,又怎麼去拯救彆人?倒不如拉著她一起墮落,一起忘記那些難以忍受的痛苦,不是也挺好的?
“我跟她結婚怎麼樣?”
禪院甚爾忽然對自家小鬼說,讓小惠微微一怔,完全沒料到老爸會想要跟四宮姐姐結婚,這樣一來那個溫柔的大姐姐豈不是要做他的媽媽了?
回憶起那個溫暖懷抱的禪院惠出現幾分期待,猶豫了一下才問道:“爸爸結婚後能放棄現在這種糟糕的生活嗎?”
“不能!”禪院甚爾毫不猶豫的答,就見兒子跟他相似卻格外清澈的綠眸已經明晃晃的露出鄙夷之色,就好像在說他是“人渣”一樣。
禪院惠確實覺得老爸很渣,哪怕很喜歡那個真心關愛自己的四宮姐姐,還是決定要破壞父親的打算,一定不能讓那麼好的大姐姐嫁給那麼糟糕的爸爸,人生都會變得不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