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期神情可以說是非常冷淡,隻淡淡瞥了眼包文軒，很快又收回視線。
他的衣袖很寬，足以能將兩個人的手都掩藏起來,任誰也看不出來此刻兩人的手依舊是十指緊扣著。
也因此,包文軒完全沒有發現眼前兩人的動作。
葉雪原本想把手收回來,她的動作似乎被感應到，又被輕輕拉了一下。
葉雪偏過臉去看，青年微微抿唇,心情看上去不太好,在注意到她的目光時,神色又會恢複成原先的溫和起來。
虞期低聲問了句：“怎麼了？”
莫名的，葉雪就不太想把手鬆開了。
她輕搖頭，“沒什麼。”
“呃,那個……”包文軒舉起手來，不得不打斷他們的對話,訕訕地說道：“道長、虞先生,你們理理我嘛。”
儘管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這會兒的氣氛著實有些奇怪。
然而不解風情的包文軒完全沒往彆的地方想,隻知道自己剛才好像被無視了。
葉雪見他一副狀況外，遂開口問道：“你剛跑得這麼急,是發生什麼事了嗎？我好像聽到你說要拿驅鬼符？”
包文軒聽見這話，頓時反應過來：“啊對！我是要過來拿符,道長您這裡還有符嗎？”
葉雪想了想說：“驅鬼符昨天被我用完了。”
昨晚來了個搶吃的鬼,葉雪隨手扔了好幾張出去,把最後的庫存都用光了。
包文軒便道：“用完了啊……也沒事,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可能是我們想多了……”
說到後邊,他的聲音聽起來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葉雪沒怎麼聽清包文軒的話，挑了挑眉，“幾張符而已，我再畫幾張就是了，也花不了多長時間。”
葉雪碰了下虞期的手心，在他手上寫了幾個字，示意他先鬆手，讓自己回房間拿道具。
冰冰涼涼的觸感落在手心，就像是羽毛一樣地輕輕劃過，帶來些許的癢意。
虞期呼吸有些急促，指尖觸碰的地方仿佛都被燒著了一般，越來越燙。
他凝眸望向葉雪，沒有言語。
葉雪：“？”
她以為虞期沒有讀懂自己的意思，再畫了幾筆，又用眼神暗示他。
虞期眼中浮現起些許笑意，衣袖底下，兩人的手卻握得更緊了。
葉雪寫字的節奏被打斷，抬眸望著虞期，眼帶詢問。
虞期說道：“我還有幾張驅鬼符。”
話雖然是對包文軒說的，眼睛卻隻看著葉雪。
葉雪想起來，他們之前練符的時候，虞期的確留了幾張符籙。
包文軒麵露喜意，“真的嗎？謝謝虞先生，謝謝葉道長！”
虞期便從兜裡翻出幾張符紙，交給包文軒。
包文軒一臉感激地接過，完全沒注意到兩人的手牽在一起。
葉雪好奇地問道：“你拿驅鬼符做什麼？家裡鬨鬼了？”
包文軒把符放進口袋，回答道：“唔……也不算吧，我外甥女，也就是我妹妹女兒，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在哭，好不容易哄睡著了，夢裡也在落淚。然後今天早上起來，又開始哭了。我妹妹覺得孩子撞邪了，可她也沒去彆的地方啊？而且鞭炮不是能把鬼嚇跑嘛？也不應該啊。”
葉雪無語：“鞭炮嚇走的是年獸，誰告訴你鞭炮能把鬼嚇跑了？”
“哎這樣嗎？”包文軒表情訕訕。
葉雪繼續說道：“而且聽你剛才這麼說，驅鬼符好像也派不上用場，對了你外甥女幾歲來著？”
包文軒說道：“四歲半了，年中才滿五歲。”
“四歲多……”葉雪想了下，“也有可能是受驚了。”
小孩子魂魄輕，容易看見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包文軒急忙說：“那道長你有空嗎？能不能過去看看？”
葉雪點頭：“有空啊，現在去也行。”
葉雪在村裡沒彆的親戚，往年都不需要去彆的地方拜年，而有些受過葉陽雲幫助的村民會在初一之後上門拜訪他們。
包文軒放下心來，隨後又小心翼翼地問：“那這符？”
雖然現在是派不上用場，但留著還能防身用。
葉雪看他眼巴巴的模樣，忍不住笑：“行了，你就收著吧，我缺符用的話再畫就是了。”
反正畫一張符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
三人去到包文軒妹妹家裡時，他的妹妹跟妹夫都還在家裡。
包文軒妹妹抱著女兒，孩子似乎已經哭累了，窩在母親懷裡小聲抽泣著。
夫妻倆是認識葉雪的，包文軒妹妹包瑩瑩見葉雪來了，還很歉意地說道：“大過年的還要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
包瑩瑩的丈夫鄧樂成拿了點瓜子點心過來，原本他還想拿點飲料來招待他們，虞期搖搖頭，讓他們不用這麼客氣。
葉雪蹲下來，朝著小孩伸手，問包瑩瑩道：“我能抱抱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