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和徐晝去白子昂屋裡同他商量了下關於換神像的事情。
白子昂看見隻有葉雪回來的時候,順口問了下白柳的去向，在知道白柳又被迫加班加點後，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道協批下來的獎金,再加上玄真觀除去開支後的收入,正好夠給玄真觀主殿的神像都換上金身,隻是這樣一來,擴建道觀的事情就得再延後一段時間,玄真觀的門麵比較重要。
工匠已經找好，等神像做好,再確定完黃道吉日,就可以動工了。
討論完金身的事情，白觀主又向他們提起道觀招聘一事。
隨著玄真觀客流越來越多,光靠宿星河他們幾個，人數已經不太夠用了,白子昂決定再招些新道士過來。
葉雪問道：“道觀的客房還夠住嗎？”
白子昂便說：“暫時還是夠的，徐晝昨天剛收拾了幾間客房出來，應該還能再住幾個人。”
“到時候換下來的神像放在哪裡？偏殿那邊還有位置嗎？”
既然要換新的上去,那麼舊的自然也就要換下來了。這回跟先前隻給三清祖師換衣服的情況不太一樣,玄真觀主殿供奉的神像都需要換成金身,幾尊神像加起來,需要的空間也大多了。而替換下來的神像也不能亂放,免得冒犯了神靈。目前道觀也就隻有一間偏殿是空的,但位置看起來不太夠。
他們倒是可以讓信眾請尊神像回去，隻是一般香客來道觀最多也隻是請小型神像回去供奉,很少會有用得到其他神像的時候。
葉雪這麼一問,徐晝倒是想起一件事情,“對了,盧學真家裡打算請一尊神像回去。”
“嗯？”葉雪有些好奇，“盧學真家風水不是挺好的嗎？也不會招惹來鬼怪，還需要請神像回去鎮宅嗎？”
一般來說，請神像都是為了鎮邪驅鬼、保佑家宅平安的。
徐晝笑道：“他要請的是文昌帝君。”
“哦~”葉雪這回倒是明白了。
盧學真快要高考了，這是想要請主持功名的文昌星保佑他考試順利呢。
這樣一來，偏殿位置就夠了。
白子昂拍案決定道：“那到時候讓他家人來玄真觀一趟。”
事情討論完後，葉雪跟徐晝也沒在白子昂屋裡多留，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葉雪在回來的路上遇到認識她的雇主，提了點東西回來。
她剛進房間，卻發現屋裡安靜得很。
虞期坐在書桌邊，神情看上去有點複雜。
葉雪把東西放到桌麵，隨口提道：“前兩天幫一位客戶解決了點小麻煩，這是她帶回來的特產，吃嗎？”
虞期輕點頭。
葉雪注意到異常，先是看了眼不遠處曬太陽的棉花娃，又轉頭看向表情有些奇怪的虞期，問道：“怎麼了嗎？”
虞期想到棉花娃剛才問的問題，麵露遲疑，隨後又搖了下頭，“沒什麼。”
葉雪也沒多問，換了個問題：“你剛才給棉花娃翻麵了嗎？”
虞期沉默一瞬，“……還沒來得及。”
葉雪轉而走去窗邊，才剛靠近窗戶，就聽見棉花娃聲音細細地感慨道：“還挺識貨的嘛。”
“什麼識不識貨？”葉雪突然開口。
棉花娃卻忽然安靜了下來，不言不語的，像個真正的玩偶。
虞期在聽到剛才的那段對話後，表情更加顯得有些古怪。先前也是這樣，虞期在棉花娃問了那個問題後，儘管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回答了它“是棉花”。
棉花娃先是認可了他的話，緊接著就開始跟虞期罵起阮星華跟魏興騰，罵他們不識貨、直男審美。
罵了十幾分鐘，句句都不帶重樣的，有些顛覆了虞期對於它的認知。
而直到葉雪回來，它才安靜了下來。
現在看上去倒像是個乖巧聽話的小娃娃了。
葉雪附身湊了過去，棉花娃仍舊一聲不吭，她緩緩靠近，卻在它身上聞到了些許酒味。
葉雪驚訝：“寶貝你喝酒了？”
偏殿的供桌上好像放了清酒，棉花娃在受香火熏陶的時候估計也不知不覺吸了點進去，現在正醉著呢。
棉花娃沒出聲。
良久後，才輕輕地打了個酒嗝。
但它還顧及著自己在葉雪麵前的形象，隻打了一聲，很快又逼了回去。
虞期：“……”原來是喝醉了。
*
葉雪去偏殿拿了本《道德經》回來看，路過後門的時候，突然看見有個鬼影窩在角落吃東西。
她走過去一看，是個長相俊秀的男鬼，就是有點麵生。
儘管長得人模狗樣，但也無法改變他偷吃安卓跟陳素供奉的事實。
葉雪生氣道：“我靠，道觀門前也敢偷吃東西，也不打聽打聽，玄真觀一條街誰是爹！”
她隨手拿起牆上掛著的柳樹枝就想揍鬼。
那鬼聽了這話，還很納悶地往四周掃了幾眼，什麼也沒瞧見。
隨後他摸了下自己的臉，像是明白了些什麼，抬頭看向葉雪，等到看見她手裡的武器，更是驚慌地解釋道：“道長是我，自己人啊！”
聲音聽著倒是怪熟悉的。
葉雪放下柳枝，驚訝道：“安卓？”
車禍鬼嘴角抽了抽，無奈地說：“呃，道長您可以不用這麼客氣的，叫名字多見外啊。”
葉雪仔細打量了下，有點意外：“你怎麼變了個樣？”
畢竟他之前還是一副被車碾過的模樣，需要戴麵具，免得嚇到彆人，現在看上去倒正常多了。
車禍鬼挺滿意自己現在的樣子，樂嗬嗬解釋：“我本來就長這樣嘛，但我是出車禍死的，再加上道行不夠，所以隻能保持死時候的模樣。但現在我在道觀過了明路，正式受道家供奉，又被香火熏陶，自然而然地就變回原來的樣子啦。”
陳素之所以能保持原來的模樣，是因為她已經死了一定年份，道行足夠能讓她維持原樣。
所以那時候車禍鬼才會說她裝嫩。
葉雪點頭：“挺好的。”至少不用擔心他會嚇到人了。
車禍鬼自戀地摸著自己的臉，還要問葉雪：“道長，我是不是很帥？”
葉雪語氣誠懇說道：“我還是覺得虞期比較帥。”
“……”車禍鬼被噎了一下，“您拿虞先生出來比，比賽可就直接結束了啊！”
說著，他又覺得不對，“哎，我怎麼覺得你們過年回來，關係好像親近多了？”
平時也沒見葉雪把虞期掛在嘴邊，現在倒經常能從她嘴裡聽見虞期的名字。
葉雪彎嘴笑道：“對啊，我們在一起了。”
車禍鬼聽後更是樂了，哈哈一笑：“道長您真會開玩笑！”
葉雪依舊笑眯眯望著他。
車禍鬼笑著笑著，表情一僵，回過味來，震驚道：“你們真在一起了？！”
葉雪說：“那不然呢，我跟你鬨著玩啊？”
車禍鬼：“也不是不可……”他看見葉雪的眼神，連忙改口，“哦我說你倆天生一對，不在一起是不可能的事！”
葉雪也不再逗他，跟車禍鬼聊了會兒天，就準備走人。
她走了幾步，還不忘回頭叮囑他道：“唔對了，前邊的路記得掃一下。還有吃完東西的話，把水果盤什麼的也拿走，要是被罰款了，我就扣你口糧。”
車禍鬼：“……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