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屁話,相公和這些親戚八百年前就斷了來往,怎麼可能有婚約。
“哦,有族中人來,那我應該去麵見一二。”裴知藍立在門廊內,目光若有所思。
吳管事哎喲一聲,“我的娘子,這些人就是些地痞無賴,怎好讓他們擾到你。”
裴知藍知道吳管事是好心,但是她現在就是要攪渾了裴家的水,最好讓他們狗咬狗。
說完,裴知藍帶著幾個丫頭魚貫而出。
那說是裴子承堂兄弟的人在裴宅大門口撒野,王貴已匆匆趕到。
“你們府上娘子是我的侄女,你們幾個沒眼色的,竟不放我們進去。”
“我那苦命的兄弟就這麼去了,你們這群刁奴眼裡就沒了主子。”
“我那苦命的侄女哦——”
來的有老有少,罵的是個老婦,甚至不顧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階梯上哭了起來,引得周圍百姓圍了過來。
王貴正聽到這句,麵色發紅,大聲嗬斥,“什麼醃臢貨色敢到此處撒野!”
底下的裴鬆拍了拍老婦的肩,老婦罵得更大聲了。
“好你個刁奴,我苦命的侄女啊,才十幾歲,沒了父親可怎麼辦,你攔著我們這嫡親的堂伯父堂伯母,是不是苛待了她,沒天理,沒王法啊——”
王貴怎麼說也在裴子承手下耳濡目染數年,斷定這批窮親戚就是來打秋風的,如今他正計算著裴家的家產,哪能讓這群人來橫插一手。
“來人,把他們趕出去。”
“且慢。”
拿著棍棒上來的家丁還未有動作,影壁後出來一人,頭戴白色帷帽,身穿直袖素衣,素衣下裙腰細瘦,緩步而來如弱柳扶風,嫋嫋身姿一時讓眾人看呆了去,直站到了大門外才反應過來。
“是我那苦命的侄女嗎?”那婦人原本呆著,被裴鬆扭了一把才如夢初醒般上前,眼裡的淚水也不知是疼的還是鼻涕,糊了一臉。
裴知藍站在階梯上並未走近,先抓著帕子哭了幾聲才緩緩道:“可是裴鬆伯父和伯母?”
父親的死訊一出,族中的人聞風而動,來的最快的果然是當年父親做官後最先黏上來的裴鬆,是她祖父的繼兄弟長子,當初還想讓父親過繼他那偷雞摸狗嗜賭成性的兒子。
裴知藍在帷帽下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說出的話卻是輕聲細語宛若鶯啼,“伯父可是來拜祭父親的,快請進來吧。”
裴鬆看裴知藍這樣知趣,拉起張氏又對著人群後躲著的裴祝招了招手。
一家三口堂而皇之進了裴宅偏門,那裴祝五短身材,賊眉鼠目,經過王貴的時候還朝他吐了口痰。
王貴一聲“豎子無禮”卡在喉嚨,雙眼陰沉的看向那個自前天就一改性情的素影。
“你以為叫些個窮酸親戚來能如何,且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來。”王貴本不將裴知藍放在眼裡,之前他並不想做絕,想著將這傻女扔給自己兒子,兒子哄了她開心套出庫房鑰匙,拿到東西應付了那個人後,也不是不能讓她享個榮華富貴壽終正寢。
如今她偏要和他作對,那就彆怪他心狠手辣了。
再如何,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女娘,他王貴難道還奈何不了她。
裴知藍將人引到靈堂外,裴鬆三人已裝腔作勢的哭了起來,裴知藍攔住要進去拜祭的三人,沒得臟了父親的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