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無辜的。但她的身份注定與此事牽扯不清。
近幾年來,旻柔大長公主雖已退出前朝參政,但她手中網羅的朝臣仍讓官家忌憚。官家對武安侯明裡親近暗地裡防範。
而武安侯,也不止一次想要籠絡他。
武安侯的背後,便是旻柔大長公主的示意。
這位曾擁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力的公主,在新帝登基以後仍未死心。
侯府若不能成為她手中棋,便隻能是她前路的阻礙,不得不除。
隻是大長公主一直試探,未曾出手,表麵上,季府與公主府武安侯府都看似交好。
直到這位雲州的表妹入京。
好似水入油鍋,風雲再也無法平靜。
“你是侯府的人,被牽連其中。”
“隻是這樣?”
裴知藍不信。
非不信季阡為人,而是不信季阡這句話。
看起來隻是安慰人的話。
但她不需要被安慰,她要的是明明白白的事情真相。
溫柔端莊的女娘鎮定得看著他。
季阡竟感受到一股無措。
很奇怪的感覺。
和那一次夢裡一樣,仿佛他曾因為她的眼神妥協過無數次。
“......”季阡沉默。
裴知藍向前一步,目光直視著他。
裴知藍的眸色原是淡的,但看人的時候總會帶上一層笑意。
這笑意,從來都是偽裝。
看似好說話的人,其實骨子裡堅韌的很,輕易不會放棄。
女娘並不溫熱的手指抓在手腕上。
季阡整個人怔住。
裴知藍是為不讓表兄走才抓的人,下意識的舉動。她的禮教典範不過是為了適應這個時空而附和所為,骨子裡其實並不在乎這些虛禮。
眼前的人非但不說話,耳朵還紅了。
裴知藍後知後覺的放開對方手腕,道了句“抱歉”,但是也沒有放他離開的意思。
今日便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上次給表兄的單子,不知可有回音?”
他既不說,她也要繼續問的。
季阡頓了頓,這單子大有用處。官家想靠這單子順藤摸瓜哪些世家朝臣在囤積糧炭,但凡囤了的,或多或少都有可能是大長公主的人。
“大表兄。我知道朝廷或許有朝廷的考量,但是沒有糧的上京百姓又該如何......”
她想問的從來不是囤積了糧炭的那些人。
她想知道的一直是“冬夜,上京城中大雪盈丈,人畜多凍死......”這句預示的是天災還是人禍。
季阡頓了頓,官家想抓出這些囤糧同黨,如今還不可打草驚蛇,故並實行抓捕。
但隻要抓了他們,糧食便也能繳獲分發於民。
他轉頭看向女娘的眼神,她既能如此敏銳的發現城中糧炭的事,自然也會知道,官家這樣做,必然是犧牲了部分百姓利益的。
上京的雪已經下了,或許已經有許多買不到糧的人餓死在這三日雪中。
但,若是此時不抓出大長公主同黨,下一次......
沒有下一次了,大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