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她越近,入夢的時間越多。
他也曾找了僧人問卦,隻道是前世修過的緣才會今生入夢相會。
若隻是這般,他此刻也不會心虛了。
之前的夢尚且隻是旖旎春光,昨夜的夢卻是他攀爬在懸崖峭壁。
沒錯,攀爬。
夢中的他,是一條龍。
還是一條剛出殼沒多少天的幼龍。
是他主動找上的她。
在夢裡,那天生地長的懸崖邊荒蕪一片,沒有色彩也沒有其他活物,隻有一望無際的黑。
他就這樣呆了不知道多少歲月,夢裡見無數春秋,久到他身上的鱗片脫了換新,數了不知多少遍,他終於見到一片不同於懸崖色彩的金。
或許他天性是好動的,才會追逐那片色彩進入人世。
“表兄?”
手掌上一股涼意,才覺女娘已拿了那塊玉佩而去,而她手上還攥著另一枚一模一樣的陰陽玉佩。
陰陽陰陽,一陰一陽。
合起來便是陰陽。
另一枚玉佩入手後,裴知藍沒再管看起來奇怪的表兄。
這兩枚牽扯許多事情的玉佩才是當下她最好奇的東西。
一枚冰涼,是在她手裡的。另一枚溫熱,還沾著男人的體溫。
裴知藍將兩枚玉佩拚合到一起,隻見一陣金光閃過。
裴知藍胸下陣痛稍縱即逝,恍惚中,人已到了空間宮殿之中。
神魂好像沒有哪一刻像這般融合得這樣徹底。
裴知藍沒有任何猶豫的拉開書房門,隻見書架上那卷“未儘事”閃閃發光。
“冬夜,上京城中大雪盈丈,人畜多凍死......”
“又一日,城中暴亂,餓殍滿地......”
“有季氏、洪氏......布施散粥......”
“道天家血脈混而降災於世——人皆癲狂——”
“帝姬以正血脈之名起兵。”
“三月城破。”
“新帝登基,殺帝姬,滅季洪兩府。”
“大雪三十日不止。”
“是年三月,有吳氏敲登聞鼓,吐血伸冤。”
“上不聽,米穀者貴,雪不止,餓死凍死者以百萬數——”
一行行下來,是字更是血。
沒想到最後,贏的也不是大長公主。
死的最多的依舊是百姓。
寥寥幾字,便是百萬生靈塗炭。
好在這一回,有表兄送來的糧草,能保住許多人的性命。
放回書卷。
裴知藍突然感到身後一道視線緊緊盯著自己。
回頭隻見一截熟悉的蛇尾。
所以這是她夢中的宮殿?
“就這樣嗎?”
“是誰在說話.......”
裴知藍的視線最終落在那蛇尾上,“是你在與我說話嗎?”
蛇尾拍動。
“我記得,你上一次看完這卷書,直接離開這裡。”
“一走就